“自从春杏犯事之后，小姐就不愿意生人伺候，身边的事情都交给了白蕊……”
寒烟的话给严六小姐指了条明路。
要想打听宋语冰的病情，得问尤太医。要想知道梨园里发生了什么事，要找白蕊。
寒烟巴望严六小姐能利诱白蕊，那时候，她就可以举报白蕊，让表小姐相信她了。
果然，严六小姐的眼睛亮了，“你说的这些就很好，日后有什么消息，你都可以去找沁芳居的黄莺。”
寒烟大喜。
这下子她有了能在侯夫人那里能交差的东西了。
严六小姐和寒烟的对话，被守门的婆子都听在耳里，找了个时机，就告诉了白蕊。
白蕊气的脸涨红。
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老实的人，竟然还会做这些事情。
她假作不经意的样子对寒烟道：“有劳寒烟姐姐去给落霞姐姐说一声，上次侯夫人送来的燕窝快没了，小姐吃的尚好，还想再要些。”
“燕窝？”寒烟不解地问：“不是各院子都有份例么？”
白蕊道：“侯夫人送来的血燕，要比平日里用的好些。”
寒烟不好意思地道：“我真是不懂这些，若不是你解释，我就要闹笑话了，我这就去给落霞姐姐去说。”
“我来的时候，落霞姐姐就说了，只要小姐喜欢，缺什么都给她说。夫人疼爱小姐，没有不准的。”
白蕊点点头。
寒烟一溜烟的去了，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架势。
支开了寒烟，白蕊这才走入内室，将寒烟和严六小姐勾搭的事说了一遍。
“你比以前可能忍了不少，”宋语冰笑着赞叹。
若是以往，白蕊必要先跳起来和寒烟吵上一架再说。
不然，也不会吃了春杏那么多亏。
“小姐都能隐忍不发，我又有什么忍不下的，”白蕊细声细气地道：“只是想不到这个寒烟，看起来老实，竟然这么靠不住，有点小钱就能被收买。”
宋语冰摇摇头。
“如果寒烟要钱，就不会将你招出来，让严六继续给她钱不是更好？她不是老实，也不是笨，而是别有它意。”
白蕊瞪大了眼睛。
宋语冰一条条掰开来给白蕊讲：“春杏坏了事，侯夫人再送来个和春杏一样的，我必然会心生不满，就挑了外表老实的寒烟来。”
白蕊点点头。
“寒烟如果真的老实没心机，侯夫人将她送来，又能起什么作用？”
“这院子里都是侯府的人，侯夫人想问些什么，问那些婆子还不是一样可以。”
白蕊皱了皱眉头。
宋语冰又道：“寒烟长得老实，也要有些心机，才能得了我的欢心。没想到我这次病了，不喜欢生人伺候，寒烟这才一直没得手。”
白蕊点头。
“侯夫人送了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所图甚大，自然也要给与重赏。”
“严六给的这点小钱，又怎么能收买得了寒烟。”
“严六所图的无非是世子妃之位，这和侯夫人想的不同，寒烟怎么敢螳臂当车，违背侯夫人的意思。”
白蕊狐疑：“小姐的意思是说，寒烟是故意的。”
“对。”
宋语冰道，“你自己去想吧，也许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白蕊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宋语冰不理她。
白蕊恹恹地趴在窗前，朝外望。
秋色正浓，院子里有棵枫树叶子红了一半，瞧着甚是有趣。
如果是在扬州，这样的季节，她就会和小姐大少爷一起泛舟湖上，吃着蟹黄，再喝点黄酒，日子可比困在这侯府里来的痛快自在。
在侯府，做什么都要看人的眼色。
真是个龙潭虎穴一般的地方呀。
就听见宋语冰笑着道：“你觉得是龙潭虎穴就对了。”
白蕊这才知道自己想什么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宋语冰道：“寒烟这么急匆匆的去找落霞，肯定是告诉侯夫人关于严六小姐的事。”
“什么事？”
白蕊好奇地问。
宋语冰也没有把握，但是仗着有前世的经历，她道：“我猜是黄莺得事。”
“黄莺？”白蕊又糊涂了。
黄莺是已故世子妃陪嫁的一等大丫鬟，自梳未嫁，世子妃过世之后，黄莺就留在了沁芳居，也没有回严府。
这样的人是非常尴尬的。
毕竟，世子妃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黄莺也没有被世子收用，她的存在还会让后来的世子妃不悦。
但是黄莺就是留了下来。
“黄莺若是找你，不管说什么，你都先虚应下来，再告诉我。”
宋语冰吩咐。
白蕊迷茫地点头。
突然，她想通了什么，叫道：“黄莺是留下来给严六小姐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