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姜冬呵的一笑，问：“说了什么？”
重瞳咳了一声，一板一眼地道：“宁小姐别来无恙？……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在下要去文渊阁，小姐若无要事……不，我有要事，很重要的事，关于长公主殿下的，我想宋大人一定会感兴趣的……”顿了顿，“然后，他们就走了。”
他虽然面无表情重复那两个人的对话，但姜冬分明能想象出宋修臣和宁双照说话时的样子。
她呵呵笑道：“什么要事啊？地球要爆炸了？”
重瞳道：“我本来要跟上去的，宋大人回头瞧见了我，就让我回来了。”
姜冬心中微怒，暗想好你个宋修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见了女人你就无比温柔。我云衡以后要是像你这样，我就不是他娘！
她冷笑道：“那个宁小姐，看我笑嘻嘻的好说话，她就觉得我人软！”
杏花道：“奴婢去教训她！”
姜冬摇摇头，“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纵容她的坏毛病，让她自食恶果。”
正说着，外面跌跌撞撞地进来个人，姜冬定睛一看，是谢堂燕。几天不见，他脸上的青肿已经好多了，但好像……又瘸了一条腿。
想起之前他被陵余从屋顶上一掌打落在地上，姜冬有些过意不去，“燕子，你好些了吗？”
谢堂燕摆了摆手，“还活着。”
姜冬咧嘴笑道：“活着就好。”
谢堂燕脸色微微有些凝重，“我来看看你好了没，顺便跟你说一件事。”
姜冬道：“你确定不是来和我说一件事，然后顺便看看我好了没？”
谢堂燕一笑，“长公主殿下秀外惠中，真是佩服！”
姜冬问：“什么事？你还特意来和我说。”
谢堂燕将杏花和重瞳都推了出去，“嘭！”的关上了殿门，对姜冬道：“我觉得楚歌最近有点不正常，一个人往御花园逛的次数太勤了。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姜冬心说你这反射弧也忒长了点，现在才发现楚歌有点不正常？她只好问：“你看到她在等谁了吗？”
谢堂燕摸着下巴道：“你觉得还有第二个人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吗？”
姜冬道：“你意思是陵余，但又从没看见过陵余与楚歌私会？”
谢堂燕苦着一张脸道：“姑奶奶啊，你想想，用心想，我能看见吗？我要看见了他，他就一定也看见了我，接下来我还能看见什么呢？”
姜冬同情地道：“说得好有道理。不过燕子啊，你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吗？先去守株待兔，在御花园等个一天，我就不信你藏的好好的，陵余还能发现你。”
谢堂燕闻言双眸一亮，认真琢磨起姜冬这个建议。姜冬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
谢堂燕点点头，“妈的，这此老子要是不能让他现形，老子就是乌龟王八蛋！”
姜冬建议道：“我觉得你只要保证你自己不要现形，就很好了。”
谢堂燕恶狠狠地摔门出去了，姜冬眼珠子转了几圈，暗想凭借谢堂燕与陵余的谜之缘份，说不定这一次谢堂燕会有收获。
当天晚上，谢堂燕头上顶着个草环，蹲在后花园一处浓密的花丛中，腿已经完全麻木，脸上不知道被蚊子叮了多少疙瘩。
就在十分坚持不住的时候，传来了一阵轻细的脚步声。谢堂燕本来已经到了神知无知的境界，听到脚步声顿时灵台清明，凝神一看，见到一个熟悉的苗条身影。
是楚歌，她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仰头望着天边悬挂的那一弯清月。整个人沐浴在幽冷的月光之中，衣衫素净，神色淡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凉。
谢堂燕看着楚歌，不知不觉地咬断了嘴里衔着的甜心草。他屏气凝神，见楚歌在小径上徘徊，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独自想着什么事情。
她徘徊了将近一个时辰，奈何除了她，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出现了。谢堂燕微微皱着眉，看楚歌的身体在黑夜之中来来回回，就像一朵憔悴的蔷薇花，摇摇欲坠。
她走上旁边的亭子里，在冰凉的石凳子又坐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二更天的梆子响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回走。
谢堂燕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腾地一下从花丛中站起来，将头上的草环往地面上狠狠一摔，跑上前叫道：“楚歌！”
楚歌停步，回头看向谢堂燕，月光之下，他脸上的蚊子包和头顶上的花瓣草叶都十分明显。
“谢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堂燕皱眉问：“你在干什么？一个人来来回回在这呆了将近两个时辰。那人到底有没有个准信？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让你在这空等着算是怎么回事！”
楚歌愣了一下，半响，才道：“谢公子，你在说什么？”
谢堂燕憋着一股火，但又不能冲楚歌发，只得道：“你是在等那个叫陵余的吧？”
楚歌脸色微变，别过脸道：“不是！”
谢堂燕怒道：“那你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吹风啊？”
楚歌冷着脸道：“我在这干什么，似乎与谢公子无关。”
谢堂燕气道：“我今天还就非要管了！”他转身大喊：“陵余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老子大打一架！”
楚歌四处望了望，不见人影动静，她松了一口气，急道：“谢公子，你在干什么啊？”
谢堂燕一把拉住楚歌的胳膊，“我倒要问问你在干什么！”
楚歌甩了一下，没有将他的手甩开，她急红了脸道：“谢堂燕，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谢堂燕盯着她看了一会，终于还是缓缓地将手放开了，他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这儿的蚊子多，我送你回去！”
楚歌冷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着，从谢堂燕身边匆匆绕过去了。
谢堂燕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楚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良久，他才轻声道：“你是像她，可在我眼中，你不是她。谁说你是她的替代啊！”
黑暗中，回应他的唯有一阵阵吵闹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