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宜一听说穆靖南这次请的又是步青州,就知道穆靖南来者不善,也开始四处打听着找律师。
经过上次的解约官司,她对易城律师界失望透顶。
好像除了贺虞能与步青州一较高下,其他律师都不敢与步青州正面对决。
她不想再给贺虞添乱,把目光放到了京城。
闻惠通过在京城的人脉,为她联系了两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但经过她一番电话考核后,两个律师都被她踢出局。
因为她曾亲眼目睹步青州在法庭上是多么能言善辩,她不能让自己女儿的抚养权出一点纰漏!
距离开庭还有三天,她正急得焦头烂额,皇甫谦在电话里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京城有位叫言博文的律师,这两年在律师界声名鹊起,无论多么难断的官司,他都能转败为赢。
皇甫谦与言博文有些交情,言博文已经口头承诺接下唐瑾宜的官司。
唐瑾宜长长松了口气,诧异地问皇甫谦怎么知道她在跟穆靖南争初七的抚养权?
皇甫谦笑道,“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你的任何烦恼痛苦我都知道。”
唐瑾宜见他又闲扯,忙把话题转移到正事儿上来,“那就有劳皇甫先生把言律师的电话给我。”
“马上。”皇甫谦没有结束通话的准备,“唐瑾宜,做我女朋友有许多好处呢,要不要试一试?”
“皇甫先生,我现在对男人自带免疫功能!只要言律师替我打官司,无论输赢,我都会给你一份中介费。”
“喔,还有中介费?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缺钱?”
皇甫谦语气中透着强烈的不满,那头的女人又开始催他赶紧把言律师电话发过去。
他强忍着十二分的不悦,照做。
唐瑾宜很快就在电话里与言博文沟通好,言博文会乘坐明天最早的航班来易城,与她面谈一些细节。
放下手机,唐瑾宜还是有点不放心,她让闻惠托京城的熟人打听,给出的结果都是:言博文是个非常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能请到他,你的官司就赢了一半!
这对唐瑾宜来说,无异于一剂定心丸。
有了律师,她紧绷的神经线总算松弛下来。
她想起已经快十天没见到初七了。
“闻姐,替我往穆家老宅打个电话,就说你马上要去接初七。”
闻惠早就习惯了做传声筒,拿起手机照做。
两分钟后,闻惠一脸失望,“小瑾,穆家的佣人说,今晚吴雪颜要带初七参加一个朋友家的PARTY,不能外出。”
“上次是吴雪颜带初七参加一个生日聚会,上上次是穆靖南带初七去进行VR体验······他们故意不让我见初七。”唐瑾宜咬唇。
闻惠无可奈何耸肩:“大BOSS可真够小心眼的,就算离了婚,也不能阻断孩子与妈妈的正常来往啊!”
“闻姐,看来我还得再往穆家走一趟。”
唐瑾宜尽管很不愿意去穆家,但为了初七,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度登门,受吴雪颜的白眼。
“小瑾,我陪你去。”闻惠主动拿起车钥匙,打开车门。
唐瑾宜抢过她手中的车钥匙,“闻姐,这几天在剧组你也累得够呛,你回家休息吧,我自个儿去穆家。”
闻惠应下。
其实,她是怕与穆家人起冲突,在闻惠面前丢脸。
唐瑾宜驾车来到穆家老宅。
摁门铃后,一个阿姨来了,阿姨根本没等她开口,就说初七不在老宅,半小时前跟吴雪颜出门了。
随之,大门就被关上。
唐瑾宜在穆家大门外站了十几分钟,失望地上了自己的车。
想来想去,她还是把穆靖南手机号从黑名单拉出来,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通了,但穆靖南却没说话。
她涩涩道,“穆靖南,今晚我想把初七接回去。”
“初七不在家。”他清越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下次吧。”
“穆靖南你什么意思?这已经是你们第四次不让我见初七了!”这一刻,她抓狂,想哭。
“这只是个开始,唐瑾宜。”他语气很平静,“既然你当初选择离婚,就等于放弃了初七。”
“我放弃的是你!不是初七!”
“初七是我女儿,放弃我,就等于放弃了她。”
“穆靖南你强词夺理!在你还没与初七相认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初七的抚养权虽然在我手中,但我并没有阻止过你见她,你现在又何必要跟我抢她的抚养权——”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带了哭腔,“我已经没有妈妈,你如果再把初七抢走,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初七,你可以活得很好。因为,你有皇甫谦啊!”
穆靖南话里满是酸味,她知道穆靖南又在计较网上的绯闻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选择结束电话。
她没有马上离开穆家,坐车内等。
就算初七与吴雪颜外出,总也有回来的时候啊,她就不信她守在穆家大门口,会见不到初七。
夕阳西下,夏日的风带着粘腻和炎热,令人很不舒服。
她把车内空调开到最低,也感觉不到一丝凉爽。
她索性熄火下车。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专属车位。
她看得很清楚,开车的是穆靖南。
“麻麻——”
初七的声音一下子传入她的耳膜!
吴雪颜牵着初七的手从穆靖南后车座下来,唐瑾宜望着多日未见的女儿,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初七挣开吴雪颜,一下子扎进唐瑾宜怀中。
唐瑾宜紧紧把女儿搂在怀里,她以为是在做梦,喊了好几声“初七”。
“麻麻!”初七一遍遍回应,“初七要跟麻麻回家!”
她捧着初七的脸认真看起来,小家伙现在长得又白又胖,脸蛋上也有了肉,就像老年画上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她抱起初七亲了又亲,满肚子的话一时堵在嗓子眼,竟说不出一个字儿。
吴雪颜径直走进老宅,与唐瑾宜母女几步之遥的穆靖南已经黑脸。
“唐瑾宜,女儿你也见了,现在我要带她回家洗澡睡觉,你该走了。”
“不要麻麻走!初七要与麻麻在一起!”初七怕唐瑾宜真的扔下她,紧紧搂住唐瑾宜的脖子。
穆靖南漆黑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她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
以前,他看她的目光是温柔的,体贴的,他对她的好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令她有种时光静好的错觉。
现在,爱已成殇,昔日的好就像一根刺儿扎在彼此心头,令她和他沉溺在既想忘,又忘不掉的痛苦中。
她不想在女儿面前跟穆靖南大呼小叫,费了好大力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穆靖南,今晚我想把初七带回盛希花园。”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卑微。
“不可以!”他容颜清冷,声音没有任何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