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宜一边开车,一边盘算着脱身之计。
在矮瘦男人说要去机场的时候,她的心就狠狠揪在一起。
她知道,一旦去了机场,逃生的机会就等于断了。
能否脱身,就看她能不能抓住去机场的这半个小时的车程!
“先生,你——”
她刚试着缓和气氛,就被男人骂了句“多嘴”。
她不敢激怒身侧的男人,沉默下来。
车子驶入主干道,恰好是下班堵车的小高峰。
她的车被堵在一个红绿灯路口。
她眼睛的余光瞥了下矮瘦男人,他正一脸戒备凝视着她。
“咳咳咳——”她故意咳嗽几声,“我感冒了,胸闷得难受,能不能让我把车窗打开透透气,就开一点点?”
“唐小姐的小伎俩还是放进肚子吧!”男人冷笑。
唐瑾宜的失望瞬间在脸上一闪而过,转眸看向车窗外。
与她并排停着的竟然是安义之的白色座驾!
安义之目光幽怨,正透过后车窗盯着她。
她有些不淡定了,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脸上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这位先生,那辆白色轿车上的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如果不跟他打个招呼,他肯定会下车来追问我。不如,你现在让我跟他说句话?”
矮瘦男人看了眼白色轿车上的安义之,安义之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唐瑾宜的方向。
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
“唐小姐,别以为见到朋友就可以异想天开!我可是国际刑警都在追捕的亡命徒,要不咱们就试试是唐小姐的嘴快,还是我的子弹快!”矮瘦男人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唐小姐掂量着办!”
唐瑾宜深深吸气,缓缓把车窗放下一半,神色怪异地看向安义之。
如果换做以往,安义之肯定会热情地贴上来。
但昨晚,两人刚在医院决裂。
安义之那颗心早就被她伤得千疮百孔,这个时候偶遇,他还沉浸在怨恨里,哪里会注意到她的表情有异。
她见安义之没有任何反应,忙鼓起勇气弱弱地喊了句:“安义之,刚下班啊?”
安义之一愣。
毕竟,这种待遇是从未曾有过的。
但他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只用疏离的目光淡淡望着她,就是不说话。
唐瑾宜心里急得很,咬着牙又瞪了安义之一眼,“安义之,我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安义之依旧不语。
矮瘦男人沉不住气了,闷声道:“关窗,马上走人!否则,我就让你血溅三尺!”
唐瑾宜觉得腰部那把枪离自己更近了。
她又失望地看了眼安义之,缓缓关上车窗。
前面的绿灯一亮,她不得已踩着油门,朝机场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安义之也满肚子疑虑。
昨晚,他难得肯痛下决心斩断与她的过往,她应该求之不得才对。但刚才遇到,她却一改往日的冷漠,与他打招呼。
这······实在说不通!
“安先生,唐小姐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前面的柳生忽然开口,“唐小姐似乎是朝机场方向去了。”
安义之扶额深思:“我刚才只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侧颜,那人并没有在易城见过。柳生,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
“确实异常。唐小姐跟你打招呼的时候,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难言之隐。”
安义之拿出手机,又放下。
因为他觉得如果给她打去电话,就等于自己又食言了。
但他又有些不放心,于是拨打了闻惠的手机。
很快,闻惠的电话回拨过来,“小瑾提前下班应该是回家了,但我打她手机好几次,都是关机。我给穆家老宅那边打,阿姨说小瑾还没回去,两个孩子在等她吃饭。”
安义之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闻惠,刚才在金水大道堵车的时候,我看到她副驾驶上有个黑瘦干瘪的男人,你认不认识?”
“小瑾的生活圈子我都知道,她哪里会认识什么黑瘦干瘪的男人啊!安总,小瑾不会有事吧?”闻惠也紧张起来,“我再各处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小瑾。真不行,我就报警!”
“闻惠,我马上沿着机场的方向寻找,你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安义之快速挂了电话,又拿起拨了一个号码,厉声吩咐:“苏彭,马上调集你能调动的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去北城机场,一路去南浔机场,另一路去高铁站寻找唐瑾宜!她十有八九被一个黑瘦干瘪的男人给劫持了!”
二十分钟后,安义之在离北城机场五公里的一个路口,发现了唐瑾宜的车。
但车内已经空空如也。
安义之快速找人查了最近两个小时的航班,但均没有唐瑾宜的名字。
调查机场那条路上的所有监控,探头均已损坏,没有记录下任何东西。
安义之和闻惠才意识到,唐瑾宜被人有预谋地绑架了!
闻惠先忙把这事儿跟吴雪颜和何丽琪在电话里说了,吴雪颜选择报警。
易城市公安局连夜成立专案组,开始了暗中调查。
但一天下来,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安义之认为唐瑾宜已经被人带出境,但专案组查了最近两天的航班,根本就没有唐瑾宜的出境记录,执意要在国内查。
安义之和闻惠心急火燎,开始动用自己在国外的势力寻找唐瑾宜。
其实,黑瘦男人劫持唐瑾宜去机场,只是障眼法。
唐瑾宜的车被抛到去往机场的那条路之后,黑瘦男人就走了水路。
经过一夜和一天的颠簸,唐瑾宜被带到F国。
全程,她的眼和嘴巴都被封住,当她重见天日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中国,但具体身处何方,并不知情。
黑瘦男人把她安置在邻海的一栋小别墅里,就没了踪影。
别墅中女佣成群,但只有一个叫叻琳的女人精通汉语,能与她交流。
别墅里不光为她准备可以换洗的干净衣物,还专门请了会做中国菜的厨子,一日三餐外加两顿饭后甜点,很是精致,但她却觉得难以下咽,度分如年。
她每天都要追问叻琳几十遍,“你家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
叻琳总会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唐小姐稍安勿躁,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可以见到我家主子了。”
被劫持到异国他乡,却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她都快崩溃了。
她开始绝食抗议。
两天后,叻琳笑眯眯告诉她,“唐小姐,我家主子要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