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步青州会开个钟点房先休息几个小时,哪里想到一下飞机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边点手机边做记录。
我负责在手提电脑上为他查数据。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叫“东方大厦”的写字楼。
我一手提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抱着个厚厚的档案袋紧跟。
出来的匆忙,我脚上穿的的依旧是在律所上班时那双五厘米细高跟鞋,走了几分钟就开始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进电梯的时候,我才走进大厅。
“步师兄,等一等——”我气喘吁吁地喊了声。
他忙摁下电梯暂停键。
我加快步子追过去,哪里想到刚到电梯口,右脚就滑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撞过去。
我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和档案袋都被摔到地上!
好巧不巧,我的唇竟然贴到了他的脸颊。
一股如同松竹的清润气息,瞬间席卷了我的感官世界。
这是我第一次与容淇之外的男人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一刻,我心里好像踹了只兔子,乱跳个不停。
他先是一愣,随之又有些许紧张,很快他就表情如常,把我扶起还不忘轻斥:“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步师兄——哎呦——”右脚腕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我疼痛难忍,蜷缩在地上。
“怎么了?”步青州发现我的异常,忙弯腰掀开我的右裤管,“你出门穿高跟鞋不是找罪受吗?脚腕肿胀得厉害,估计是崴脚了。”
出了这种事,我不想麻烦步青州,狠狠咬住下唇,“步师兄,我再跟着你,只会拖累你,降低你的办事效率。你先去忙,我男朋友就在京城,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照顾我。”
步青州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怎么说你也是工伤,我把你带出来,你出了事,我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能把你扔下不管。”
我抿唇,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先扶你上去,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儿,马上带你去骨科医院。”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档案袋,并用右手挽住我的胳膊。
我一瘸一拐地跟他上了二十三层一个写字楼。
因为早先已经预约好了,仅用了二十多分钟他就完成了取证。
把所有的纸质版文件归档之后,他扶我进了电梯,下楼。
很快,他就把我送到就近的一个骨科医院,经过X光拍片确认,我确实是脚腕骨脱臼了。
“必须马上进行正骨,否则脚腕会越来越疼,以后走路都成问题。”一个中年男医生认真看着我的X光片子,“就算正骨完毕,也要好好养着,最好一周之内不要走动。”
我点头,挽起裤管。
医生双手抓住我的右脚,轻轻晃了晃,“正骨的时候会疼,但那种疼很短暂,你姑且忍一忍。”
我本来就胆小,听到这句话,已经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医生,拜托你轻点儿。”
“轻点儿怎么能正骨呢,我现在捏的不是棉花,是你的骨头!”医生瞄了眼一旁干愣着的步青州,“女朋友都这样了,你这位男士还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怎么如此不懂事儿!”
“医生你别胡说!”我有些生气,“他是我上司,不是男朋友。”
“不好意思两位,我食言了。”医生连忙道歉。
步青州还是走过来,“医生,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替她正骨,你当然是安抚她的情绪了!”医生嗤笑一声,“但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你还是一边去等着吧!”
我咬唇,屏息凝神,已经做好了疼痛来袭的准备。
当医生再次握住我的脚腕时,步青州忽然伸手拥住了我,“言师妹,别怕。”
我第一反应是推开他,但他力气很大,我连推三次,他不仅纹丝不动,还把我楼得越来越紧。
“放松——放松——”医生晃着我的右脚,用力——
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啊——”我生怕在步青州面前丢脸,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没事儿了,真的已经没事儿了。”步青州拿出纸巾替我擦泪,我惊觉右脚的疼痛已经减轻,忙推了步青州一把。
步青州马上退到一米之外。
“正骨成功!”医生松了口气,开始往我脚腕上敷药,“千万记住这一周都不要做剧烈运动,每天都要按时吃药,敷药,估计一周就能痊愈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
离开医院的时候,又是步青州扶我下楼,上车。
车子朝机场方向驶去,我知道步青州来京城的时候就订好了上午九点的返程机票,回易城的时间已经无法改变。
我本来还想着在早上能挤出点时间见容淇一面,但哪里想到被我的脚给耽误了。
我颓败地拨出容淇的电话。
“小小,你忙完了没,我正准备去见你。”容淇声音很急切,“你现在在哪儿,我已经出发了。”
“容淇。”我心中有十二分的愧疚,“对不起,刚到京城我就崴了脚,现在刚从医院正完骨,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这不怪你!小小,我马上去机场,你都到京城了,我如果见不到你,我这几天都会寝食难安。等我!”容淇急着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你男朋友家在京城?”副驾驶上的步青州忽然问了句。
这位在别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步师兄,怎会如此喜欢八卦?
但他问了,我又不得不答。
“他家也在易城,但他在京城念书,目前趁着放假,正跟学校做一个研究课题。”
“想必言师妹和男朋友是青梅竹马了?”
我一肚子腹诽,步青州怎会这么讨厌!
“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故意把把目光移到车窗外,试图表明他的问题令我很不舒服。
步青州还算识相,沉默下来。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驶入机场。
步青州刚扶着我颤颤巍巍从后车座出来,容淇的声音就传来——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