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南与程宣又扯了几句，才与唐瑾宜走出民政局大楼。
路过程宣那辆骚包的红色卡雷拉GT时，穆靖南和唐瑾宜特意瞅了眼，副驾驶上坐着个抱着苹果笔记本电脑的年轻长发女孩。
隔着车玻璃，唐瑾宜只能看到女孩子有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她双目紧盯电脑屏幕，神情认真得跟静止了一般。
“程宣那小子没说谎。”穆靖南小声告诉唐瑾宜，“她就是林智亦。”
唐瑾宜哦了声。
“我去打个招呼。”穆靖南伸手敲了下卡雷拉GT的车窗。
将近一分钟的功夫，林智亦才把玻璃窗落下，朝穆靖南“嗨”了一声。
林智亦绝色的脸上完全素颜，她一颦一笑都洋溢着高端知识分子独有的孤傲和不近人情。
“林智亦，你让程少一个人去领证儿，太不地道了！”穆靖南笑着打趣她，“你的学术课题再重要，也不差这几分钟吧？”
林智亦淡淡一笑，“不要说几分钟，哪怕一分钟，我都可以做完一场生物细胞的小实验。”
穆靖南被她怂的一脸尴尬，双手摊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祝你和程少新婚快乐，林大才女，再见。”
林智亦连句再见都没说，就把车窗升起，隔断了她与外面喧嚣世界的联系。
唐瑾宜第一次见这么孤傲清冷的女子，很是好奇，向穆靖南打听林智亦的情况。
“我就想不通，阅女无数的程少看上林智亦什么了？林智亦也就长了副好模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脾气和心性，以后程宣有的受了！”
“那是人家程少乐意。”她呛穆靖南，“当初你看上我的时候，不也有很多人想不明白嘛！但是，你觉得我好啊。同样在程宣眼里，林智亦是独一无二的，能娶到她就是程宣的幸福。”
“你这么体谅别人，当初为什么不体谅我？”他又开始翻以前的账本，“我为了跟你在一起，筹谋了多久你知道吗？”
“知道。”她体贴地说，“穆先生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唐瑾宜，你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良心。”穆靖南欣慰地摸了下她的脸颊，“瞧瞧这小脸儿，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与十七八的时候一模一样儿。”
“胡说！你摸过我十七八时候的脸吗？”
“摸过。”他笑意深浓，“在梦里摸过。”
“去你的！”她转眸看向车窗外。
穆靖南一手开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着手机在他们几个的微信群里说了程宣和林智亦领证儿的事儿，
随之，群里就沸腾起来。
唐瑾宜怕影响他开车，抢过他手机替他念——
老邱说：靖南，你真的能确定是林智亦？
顾二：愿赌服输，我已经准备好掏钱了。
步青州在艾特程宣，问他是怎么把林智亦拿下的。
老邱说当然是奉子成婚呗！
······
穆靖南五个人的密友群，热闹非常，聊天信息很快就过了百条，唯独不见当事人程宣回应。
老邱他们三个艾特程宣几十次都不见程宣冒泡儿。
穆靖南说，“程宣是个好事儿的主儿，我们几个都找他，到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回话，难道他和林智亦领证的事儿黄了？”
“两人都到民政局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逆转了。”唐瑾宜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盯着穆靖南他们的五人微信群。
顾二说了句：我刚打了程宣两次电话，都没人接听。这与程少以往的作风完全不符啊，我看他和林智亦十有八九掰了。
唐瑾宜把穆靖南的手机放到工作台上，笑，“老邱说让你等着掏钱呢。”
“程宣还没吱声，一切尚无定数。”穆靖南单手拿起手机，拨出程宣的电话。
无人接听。
程宣和林智亦究竟领没领到证儿就成了一桩悬案。
唐瑾宜回老宅喂了柚子，与闻惠一起去了剧组。
化妆师刚为唐瑾宜上好妆，身着戏装的穆安澜就来找她。
唐瑾宜的目光从试衣镜中与穆安澜相遇。
穆安澜脸上愤怒隐隐，“唐姐姐，你为什么要让大哥把兰纪州的事儿告诉我爸？”
“因为，我和你大哥都不想看着你在泥淖中越陷越深。”唐瑾宜没有转身，在镜中望定穆安澜，“如果你真的不领情，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我们已经做到无愧于心。”
“我知道兰纪州名声不好，在你们眼里一无是处，但他对我好，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别以为让我做你们电视剧的女一号，我就会乖乖地摇着尾巴向你们乞怜！我就算无戏可拍，也不会接受你们的施舍！”
穆安澜小脸儿涨得通红，因为情绪激动，胸脯起伏个不停。
唐瑾宜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
她以为听错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穆安澜说的！
施舍？
穆安澜把她和穆靖南的关心当作施舍！
好吧，施舍就施舍。
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真的多说无益。
“穆安澜。”她嗓音酸涩叫出她名字，“听到你刚才那么说，我心里很难过。我一次次帮你，是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我现在还是要劝你，摒弃对我和穆靖南的所有敌对情绪，接下AJ那部都市剧。因为，机遇对一个演员来说是稍纵即逝的。”
“如果让我用这个演出的机会，换取与兰纪州一刀两断，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穆安澜决然走掉。
唐瑾宜的心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给压住了，喘不过气。
闻惠一进门就发现她情绪不对，“是不是跟穆安澜闹掰了？”
她苦笑着点头。
“那丫头现在是猪油蒙了心，你少为她操点心，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难受！刚金鸥给我打电话，说穆安澜拒绝了那部都市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一线大腕还求之不得，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还看不上眼！”
闻惠撇嘴：“那个兰纪州又来剧组了。小瑾，你等着看吧，穆安澜这丫头总有一天会后悔！”
“她后不后悔无所谓。我就怕她整天跟兰纪州在一起不学好。”唐瑾宜强打起精神，“走，我们去一号摄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