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心情再坐他的车,推门而下,上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茂云,我开始了忙碌的研三生活。
刚开始一周,步青州没与我做任何联系。
第二周,他通过微信给我发了几张如意的照片,我心中潜藏的母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几张照片根本解不了我的思念之苦,我给他编辑了条短信:如果可以,请给我发几个如意的视频?
很快,我就收到了如意双手抱着奶瓶喝奶的视频,里面还有步青州的画外音:“如意,妈妈想你了,快给妈妈好好表现一下?”
我这人眼窝本就浅,听到这儿泪珠啪嗒啪嗒落到手机屏幕上。
他又发过来一条微信:如意她妈,如意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如意才三个月,哪里会问这种问题!
我知道,一旦我回答,步青州肯定又回死缠烂打。
我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开始看书。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与步青州的关系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突破,但因为他时常给我发如意的动态,以至于我们的联系非常密切。
国庆节我只有三天假,没有回家。
宿舍里其他两个舍友都去找男朋友了,我正窝在床上睡懒觉,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竟然是步青州。
我不想接。
很快,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穿着拖鞋从猫眼里往外瞅了眼——
天!
步青州抱着如意正站在门口!
我飞快拉开门锁。
“小小,我带女儿来看你了!”步青州笑容璀璨,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我来不及跟他打招呼,伸手接过如意,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几口。
如意咯咯笑着,嘴角漾起两个小小的酒窝,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儿直视着我。
我的如意长得越发漂亮可爱了!
“如意,想妈妈了么?”我抱着女儿来到窗前,逗弄起来。
步青州也凑过来,“我们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
“步青州,谢谢你把如意带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跟步青州打招呼,“水壶里有热水,想喝自己去倒。”
“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喝水的。”他径直坐到我和如意身侧。
我虽然没正眼看他,但我能感觉到他越发灼热深情的目光。
“小小,你这里的住宿条件太差了。我前几天在这边买了一套精装修的现房,你收拾收拾搬过去吧。”
我现在不想沾染上他任何东西,一口回绝。
“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搬过去。”他言之灼灼,“孩子的成长离不开妈妈,我很担心,如果你一直在她成长过程中缺席,她以后的人格和心理会不会不健康?想来想去,我觉得把如意和保姆留在茂云,既不耽误你的学业,也不影响我们如意的成长。”
我一下子就被他说动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女儿。
步青州在茂云新购置的房子是个精装小复式,外面环境很好,小区安保设施也比较严密。
小区离茂云政法大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步青州不光从易城带来了如意的保姆,还带来老宅的一个女厨师。
当天晚上,我就吃到了地道的麟市菜。
如意早早地被保姆哄着去睡觉了,我边收拾碗筷边问步青州什么时候走。
“你现在既有房子住,也跟女儿团聚了,过河拆桥的也太快了点吧?”他忽然从后面拥住我。
我瞬间愣住。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排斥着与他有任何肌肤接触。
他也没有忤逆过我。
刚才在饭桌上,我就从他眼眸中看到了他一直在压抑着的欲念。
未经我的允许,他就这么抱住我,有些过分了。
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有了淡淡的企盼和渴望。
“小小,听我把话说完——”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经过这三个月的分离,我才真正意识到你在我生命中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没有你,我如同行尸走肉,活着也是个只会喘息的木偶。很多次,我都想不顾你的感受,把你拥在怀中,但我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污点,根本就配不上你······”
“别说了!从我接到楚佳渝电话那刻起,我就想跟你离婚。但为了如意,拖到了现在。现在为了如意,我又搬到了你的房子。我住在这里,并不代表会原谅你,更不代表会接受你。你如果再有非分之想,我就搬回宿舍!”我板起脸,再听下去,我怕自己就要心软了。
他无助地后退,“别——小小,只要你不同意,我永远都不会再强迫你。”
接着的几天,我们都是分房而睡,他小心翼翼地与我相处着,连句略微亲昵一点的话都不敢跟我说。
虽然是国庆假期,但他非常忙。
每晚都会抱着手提电脑工作到半夜。
有时,我会给他煮上一壶安神茶,放到他办公桌上。
他总会给我一个会心的笑容。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有种错觉。
似乎又回到了我和他初见的那一天。
他回易城那天早上,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动问起了他与楚佳渝的事儿。
那件事就像一根针,早就扎在我的心上。
它总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扎我一下,提醒着我的颓败。
“你总算肯问我了。”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他的卧室,关上房门。
“楚佳渝是我大学同学,她从大一那年就追着我不放。我喜欢矜持内敛的女孩子,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大学四年,她追了我四年。毕业后我留在易城,她去了京城发展。这几年,她多次联系我,都被我拒绝。三个月前在京城的一个饭局,我遇到了她。”
步青州眸色痛苦,声音暗淡下来。
“那个时候,因为你期末考试的事儿,我们在冷战,我心情很不好。那天晚上,黄图非要跟我拼酒,我多喝了几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与楚佳渝在一起。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楚佳渝哭哭涕涕说我酒后占了她便宜……”
我恨恨咬唇,“步青州,你老实告诉我——在那天的饭局上,你对楚佳渝到底有没有过非分之想?”
“没有!”他举起右手发誓,“如果我对楚佳渝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怜惜地捂住他的唇。
他反手把我抵在墙壁上,滚烫急切的吻如同雨点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