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容淇结束通话,我就拨了步青州的电话。
这个电话似乎在步青州的预料之中。
我刚拨过去,手机里就传来步青州慵懒的嗓音:“我没骗你吧,小小?”
“步青州,容淇的官司胜诉率有多高?”
“你也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官司的胜诉率完全取决于律师。”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外之音已经很明显。
我鼓起勇气:“步青州……你可不可以帮容淇打这个官司?”
“两个小时前,容淇的父亲已经托人找过我,虽然他愿意为儿子掏巨额诉讼费,但,我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
“如果接下这桩官司,为了自己律所的口碑,我肯定会拼尽全力去赢。但一想到你和容淇的关系,我就觉得膈应。倒不如让他在牢狱里呆上几年。顺便也考验一下你和他之间是不是真爱。”
他说话的腔调带着十足的嘲讽。
容淇如果败诉,他的前途就完了。
“你想要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步青州想要什么,我一直就很清楚。
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他,如果能帮到容淇,就算再被他占几次便宜,我也认了。
步青州没有回应我的话。
我再问:“怎样才能让你做容淇的辩护律师,帮他打赢官司?”
“言小小。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你说个时间地点。”我脸皮涨得通红。
他冷笑:“你想跟我做交易?抱歉,我不是随便的男人,再也不会轻易与女人上床。”
这话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那你想要什么,步青州?”
“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他语气一顿,“如果再名不正言不顺地与你滚床单,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我气得咬唇。
“小小,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这个想法有些困难。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放心,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他越这么说,我的心越不敢放松。
“步青州,除去你刚才说得,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言小小,娶你,对我来说就等于一场冒险。因为,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他微微叹息,“这几年,我妈每天都在逼着我四处相亲,我必须找个女人来堵一堵她的嘴。我这人吧,平素没什么异性朋友,就只好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道貌岸然!步青州,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算计我。”
现在,他的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你不光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还是我交付了第一次的人。我不算计你天理难容。”他戏谑起来,“嫁给我,换容淇一个天高海阔。值还是不值,你可以掂量一下。”
我放下手机。
我一直以为步青州算计的只是我的身体,哪里想到他算计的竟是我的余生!
躺床上,我左右辗转,无法入眠。
一边是深陷泥淖的容淇,一边是胜券在握的步青州······
在不能确定容淇平安与否之前,我不会草率地把自己交给步青州。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顾妈妈的强烈反对,来到容淇家所在的小区。
容淇家楼下,已经围满了记者。
“我们都在楼下等一夜了,也没见到当事人容淇,难道他真的被派出所拘留了?”
“我有内部消息!昨晚容淇全家才从国外回来!今天八点后他会去派出所做笔录。他这一进去,案子完结之前肯定出不来!我们现在如果堵不住容淇,以后如果再想得到一手资料,就难了!”
······
我听得头皮发麻。
小区的每栋房子都有门禁,我如果想进去,必须先知会容淇一声。
我避开眼前这群记者,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容淇的电话。
“小小?”
“容淇,这个时候你千万别下楼!你家楼下有许多记者在围堵你呢!”我怕被别人听到,把声音压得很低。
“谢谢你的提醒。小小,我现在已经在派出所了。”
我紧张起来:“你已经去派出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等我做完笔录,只怕就要被送往看守所了。”他声音再无昔日的意气风发。
“你在哪个派出所,我马上过去!”我快速跑出小区。
无论容淇的罪名会不会被坐实,我都要尽快见他一面才行!
二十分钟后,我在荑洲路派出所见到了刚做完笔录的容淇。
杜伊然昨天就报了警,公安部门也备了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容淇不利。
笔录做完,按照司法程序,容淇要被送往麟市看守所。
容淇的妈妈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容淇!”我大步跑到那辆正在呼啸的警车前,“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洗刷掉身上的冤屈?”
“小小!一定要让我爸替我请个好律师······”容淇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年轻的男警察推搡进了警车。
警车呼啸着驶出派出所。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倚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哭。
“老容!步青州到底接不接容淇的案子?不接?你就不会给他加诉讼费吗?我马上把咱们丽景那套房子卖掉,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帮儿子打赢这场官司······”
容妈妈的话传入我的耳膜,我整个人都凌乱了。
因为这个时候我才真正领教了步青州的厉害。
放眼整个易城和麟市,也就步青州能把容淇的官司给完全逆转。
我跌跌撞撞出了派出所,拨通了步青州的电话。
“小小,是不是已经考虑好,要跟我去领结婚证了?”他开口就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调调。
我带着哭腔问:“步青州,我可以嫁给你。但你如何才能让我相信,你会全力以赴帮容淇赢这场官司呢?”
“只要你愿意嫁,我自然有办法帮容淇。言小小,给你透个信儿,昨晚我就让邹瑞亲自带人去京城取证了。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白吉甫那只老狐狸早就把明面上的证据都毁掉了,我们的取证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我痛苦“嗯”了一声。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步青州的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