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上扬,挤出一个酸涩的笑容。
“言小小,我本来想坚守对你的承诺不收容淇一分律师费。但我发现,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存在感,我很失落很失落。所以,我要用这一百多万的律师费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你又强词夺理。”我自知吵不过他,起身就走。
他大步追过来,扣住我右手手腕,“你再这么忽视我,我会生气的!”
“步青州,你出尔反尔,你的所作所为令我讨厌!我就是忽视你!你生气是吧,我就让你生个够!”我用力撕扯他的手,但他力道大得骇人。
他反手拥住我,“言小小,你如果因为容淇的事儿而对我冷嘲热讽,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别以为官司打完,你就可以过河拆桥了!”
这一刻,我心中压抑多日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就是要过河拆桥!步青州,你虽然帮容淇打赢了官司,但你却让容家付出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眸光冷厉,“言小小,我不跟你吵。我只问你现在跟不跟我走?”
我昂首挺胸,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拒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好。”他忽然苦笑,“很好。”
我懒得看他那副臭脸,转身看向别处。
我听到了他远去的脚步声。
这一晚我住在了宿舍里。
接着的几天,步青州就像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没有电话,没有仼何消息。
我每天折返在教室和宿舍之间,过得很是清净。
周未到了,我回了麟市。
妈妈见到我就问步青州怎么没来。
我呛她:“我回我的家,他为什么要跟着来?”
“你们吵架了?”
“没有!”
我妈一脸狐疑,没有再问下去。
从我回到麟市,想见容淇的想法就越发强烈。
我豉起勇气拨了容淇的电话,但无人接听。
十多分钟后,容淇的电话回拨过来。
我颤着嗓音喊了声“容淇”。
“有事?”他的声音很冷淡。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道:“没事儿。就是想——见见你,可以吗?”
瞬间的沉默之后,他问了句“你在哪儿?”
“我从易城回来了。现在在家呢。还是我去找你吧,你说个地址?”
“别。二十分钟后,我去你家小区门口的咖啡馆等你。”
“好。”放下手机,我就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我习惯了素颜示人,但这次却打了粉底,上了清淡的彩妆。
临出门,我又透过镜子审视了一遍自己。
我继承了妈妈所有的优点。
我净身高有一六五,体重不足一百斤,五官是不施脂粉就很耐看那种,长长的发垂在脑后,有些仙风道骨的飘逸感。
李若云经常戏谑,“小小,你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可是咱们易大男生在校园网上投票选出来的名副其实的校花啊!”
我刚打开防盗门,妈妈就追过来,“言小小,去哪儿?”
我故作若无其事,“去小区里转转,很快就回来。”
“是不是去见容淇?”她挡住我的去路。
“妈,我跟容淇已经分手了,就算去见他,也就是闲话几句家常。”
“小小,既然你现在正跟步青州交往,那么,你就要给步青州足够的尊重。有的男人往往不怎么在乎金钱,但却很注重女人给不给他留面子。”
“我知道。”我垂首,“妈,我向你保证,一个小时我就回来。”
妈妈也看出我的坚决,叹着气为我让路。
我疾步走出家门,来到小区门口的咖啡馆。
容淇已经到了。
他安静坐在一个靠近窗子的位子,单手托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容淇。”
我喊出他的名字。
“小小。”他为我让座,并为我点了杯我最爱喝的卡布奇诺。
此时的我,仿佛又回到了和容淇谈恋爱的时候。
那时,我和他只要见面,总爱找个安静的咖啡馆点上两杯咖啡,翻着书本打发时光。
我和他目光相遇,却一时无言。
“以后有什么打算?”想来想去,我问了这么一句。
“还能有什么打算!”他苦笑,“这场官司虽然令我免了牢狱之灾,但已经完全把我家给掏空了。对我来说,赚钱才是当务之急。过几天,我就要离开麟市去南城了。”
南城是个二线城市,容淇一向心高气傲,读高中时就立下去京城就业的远大目标,现在决定转战南城,可见那场官司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也好。在京城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压力都太大。”我开导他,“无论在哪里,只要好好干,总有出头之日的。”
“愿借你吉言。”他端起咖啡杯,“这场官司多亏了步青州。我爸为了让步青州接下我的案子,掏了一百多万律师费。小小,有时候我会想,步青州到底在我和你之间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微微一愣,“你不要想太多,他就是一个帮你打官司的律师。”
“步青州不是一直在追你么?”
“······这跟你的官司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他追我又怎样,我又没理会过他!”
“对不起,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我无权过问你的感情生活。”容淇失望地啜着咖啡,“小小,总有一天,我会令你刮目相看的。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等我三年?”
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这个时候,妈妈催我回家的电话打来。
我忙跟容淇道别。
容淇依依不舍地把我送进小区,我连着撵了他多次,他才离开。
容淇一走,我的心空落落的。
我在楼下用了好长时间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深呼吸,准备上楼。
我忽然发现一辆白色轿车正停在我对面七八米处,驾驶座上的人是多日不见的步青州!
他双眸厉光殷殷,已经推开车门朝我走来。
黑色风衣,白色T恤,牛仔裤,板鞋。
这是我与他相识以来,为数不多地见他穿西装之外的休闲装。
他逼仄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就没话找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