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的眼神停留在江屿南尊贵的衣服上。这一套真丝隐绣苏杭出的最高级的丝锻面料,在她前一阵子还在感叹,说这种衣服普通的一件,也得差不多上百两。
也不知道能穿这样衣服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可谁能想到,就这么没多久的功夫,她从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看到了。
更重要的,这个男人与杨家那贱丫头还态度亲昵,一看……就是关系不浅的类型。
李梦蕊自打江屿南进来后,她一双眼睛就没移开过男人的脸。
看着他站在杨玉瑶身边,看他和她旁若无人的说话,那般亲密的样子,还有看似在骂她笨,可她却偏偏听出了一种宠溺的味美。这一刻,她的内心是苦涩的,也是疯狂嫉恨的。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贱种,都遇到难处的时候,可杨玉瑶就是有好命。而她,却要被人各种踩踏。
她不服,绝对的不服。是以,在陈夫人还没来的及开腔的时候,她就扬声冷笑。
“杨玉瑶,不管今天你来了什么人,但是钱,还是得给的。”
说着话,她的眼神还是不可避免地往江屿南身上扫去。后者淡漠的眼神投来时,她脸一红,眼角的风。情,是她这一辈子都比不上的。不远处,杨志东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胃都不舒服了。这个女人现在对着妹妹的主子在抛什么风。情!
恶心,让他控制不住地冷哼一声。悄悄打量一眼江屿南,还好,后者就跟没看见李梦蕊的娇养一样,只是一眼,便嫌恶地挪向一边。
“小瑶儿,你们这个地方的人看着真污眼睛。”他皱眉,眉宇间都是不悦。
虽然这人平时就有些挑剔,洁癖成瘾,但是这一刻杨玉瑶还是听着觉得好舒服。嗯,看着你李梦蕊不舒服,我确实是顺气多了呢。
“没办法,有的人就是这样自认为自己好美的,处处抛媚眼,可惜,她永远不知道抛的媚眼是给了瞎子啊。”
“小瑶儿!”江屿南无语瞪眼。
杨玉春也是狠狠瞪一眼她,“怎么说话呢!”
“啊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有的人看着是污眼睛,实在是没脸没皮没相的,唉,这个,着急的是人家还不自知,我也是急啊。”
被她这么浑说,饶是脸皮厚,这会儿李梦蕊也是难堪至极。
李母更是狠狠瞪一眼她,又看着杨玉瑶感叹,同样是年纪相当的女儿家,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就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存在,而杨玉瑶,则变成了人人喜欢的存在。不过,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也说的对,今天这一桩事情,怎么也得杨家出钱。
“对啊,我说杨长安,我们这钱,你们是不是应该算帐了。”
江屿南却是直接问杨玉瑶,“这一帮人来你们家要的什么帐?”
之前见面的时候,就有跟江屿南说明家里的事情。
现在他还当着这所有人的面问自己这个问题,杨玉瑶可不会蠢笨到认为,这是江屿南真不清楚事情的来源。但是,既然爷问了,她怎么也得如实回答了。
“回四爷,是这样的,我大哥前段时间在一片荒凉的院里面,撞见自己相好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会,当时气愤之下,就出手揍了那男人几个。我当时因看见那个女人好奇她为何进去,所以也全目睹了全过程。当时怕我哥哥出事,就把他强行拽走了。”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在我们走后半夜三更的,就被人拍门叫醒,说是那一对狗男女被人打坏了。”
陈夫人不悦。“我说杨丫头,你说谁狗男女呢。”
“啊婶儿,不好意思啊,主要是最近大家伙儿说起这事儿都是用的狗男女代替的名字,所以我不小心就用了大家常用的称谓。咳,那我还是用贵公子名字?”
陈夫人一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提起儿子的名字?这个还是算了吧,他们还需要做人的。当下便冷哼一声。“罢了,你且讲你的故事罢。”
“到了地方后,我们才知道,不知道是谁在事后又对这一对狗男女给下了狠手。把那男人打的爆了个啥重要的子孙袋还是怎么的。女人么,则是怀着一个孽种被人狠狠踢了肚子,然后也不能生育了。就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两家人现在都把帐算在我家大哥身上。但是我敢以天地神明,祖宗十八代发誓,我家大哥当时真的只是打了那男人几棍子,女人么,真是一根手指头也没碰过。可惜,我们没找到真凶,所以到现在为止,人家找上门来,我们也只能当个哑巴吃了这个亏。”
“笨死了。”
在她噼里啪啦把放说明后,江屿南狠狠嫌弃了她一句。
杨玉瑶无辜的很,“可是爷啊,我们实在是没有找到人啊。”
“哼,你这丫头,反正好赖的话都是你们杨家人在说。总之我们只认你杨家人打了咱们家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就给钱吧。”陈夫人实在不愿意再在这儿多停留,主要是太丢人了。再这样呆下去,她陈家就算是得到了钱,以后这名声还真是不堪的很。
“给钱?”江屿南冷哼一声,“都说了不是你杨家人打的,凭什么还给钱!”
陈夫人面色一变,李家人更是嚷嚷起来。“这位公子,不能因为你地位特殊,尊贵,就仗着腰杆子硬,给这丫头强撑腰吧。公道自在人心,强权是行不通的。”
李母这人平时浑的很。但是讲起道理来,也不是说不出来。
陈夫人到是对这个名声不好的女人投以赞同,有她出面,正好,她不用强出头。
江屿南则是理也不理,只是喝斥杨玉瑶。“笨丫头,以后记住了,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断不能胡乱应承,说起是我江屿南的人,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少爷!”杨玉瑶苦闷,玉春却是听明白了,这位四爷的意思是说,不是她们家做的,就没必要认么。“四爷,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这凶手你知道是谁?”
杨玉春这话,听的江屿南眉宇松开,再甩手给了杨玉瑶一个,“所以说你真是蠢到家了。还好你杨家还有一个脑子灵活的。”
杨玉瑶再一次苦闷着捂住额角。
“爷,你再敲,我真的会变的更笨的。”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笨,还是假的笨了。唉,只要这位爷开心就好。
到是杨家人,尤其是杨志东,更是激动的很。“这位公子,难道你真的找到了凶手?”
陈夫人和李家的人,则如被定住了一样,就站在那儿半响抽不得气。
不待这一帮人反应,江屿南就抬手。“进来吧。”
江屿南带来的侍卫分站在两边,从院门外,又一次进来一个人。
玉春和林氏一看见来人时,都是大吃一惊。
“这个,这不是刘家的三郎么,刘三哥怎么到这儿来了?”
玉春则有一个极不妙的感觉,她紧跨前几步,“三哥,你怎么不去衙门当值,赶紧去当值。”
她慌乱的语气,却听的刘三郎原本的犹豫,在这一刻明朗起来。抬头他开朗看着玉春。
“玉春妹妹我来这儿是有事情的,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听的现场的人,包括江屿南都皱紧了眉。
“刘三郎,你可得想好了,有些话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
杨玉瑶则迷惘看着这俩个男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刘三郎爽朗一笑,“多谢四爷。”
说完,他紧盯着李家和陈家的俩位苦主。
“那天打人的人是我,并不是杨志东。”
“什么?”
本来坐着的陈夫人蹭地站了起来。
李家人更是大声嚷嚷起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玉春喃喃自语,杨玉瑶紧跨前一步握住她手。“姐,你冷静一点。”
她盯着刘三郎若有所思。
俯身,在玉春的耳边轻声嘀咕一句。玉春却狠狠掐着她,“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看着姐姐红透了的眼,杨玉瑶死命按住。“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们……是不是都在奇怪,我为什么会对李梦蕊和陈家小哥儿动手?”
陈夫人更是在这时候恨声嘶鸣,“你们在做局,江四爷,这一切是不你们在做局对不对,怎么可能这样?”
“做局,你们值得本少爷做局,是谁给你的自信!”
狂妄自负的男人,偏偏又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这一刻的江屿南,霸道自信,在让人信服的同时,也让杨家人移不开眼。
“这个……”
“在场的人都知道我当年的妻子是跟人逃了的吧!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恨那种贱人一样的妇人。不巧的很,那天我和朋友说完事情要小解。想着鬼宅的地方比较隐敝,所以就进来了,谁也没想到,我会在里面看见并且听到那么一出戏剧。我当时听的很起火,就觉得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解决呢。冲动之下,在杨志东兄妹俩走了以后,又补了点。这件衣服,也是当初我穿着前往的衣服。”
“还有这一块石头,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也是我当时打人留下的。”
说着,他把手里面的衣服,还有石头一并扔在地上。
众人看着上面还有干涸了的血迹,一时无话可说。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家,陈家人都要疯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中途还真的有另外一个动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