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澈进入南魏京都城这一天,满城戒备森严,朝中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夹道欢迎,很是盛大。
原本以为,萧黎澈是个武将出身,定会骑马入城。
却不成想,他只是坐在马车之中,只揭开车窗的窗帘,都没正式露面。
这无疑是对于南魏的不尊重,可就算如此,却都无从置喙。
只因所有朝臣全都知道,昌黎国的摄政王此次前来南魏,根本就不是出使,而是陪同摄政王妃回来省亲的。
沈臻回朝后,确是说过关于在昌黎国时,摄政王说要来南魏,还说明是来拜会君主,想要问问其岳父原平王之罪一事的。
可前些日子,所接到的国书,却是他陪同摄政王妃回来省亲的。
当礼官拦下他们的车队,禀明驿馆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让他们先行前往休整时。
那辆豪华的马车的车帘从里面被拉了起来,萧黎澈与冷靖研并肩而端坐在车内。
只听冷靖研淡淡的问道:“请问,平王府现在被皇家收回了吗?”
“回摄政王妃的话,并没有。”礼官立即回答。
“不知,南魏的陛下要怎么处理,此宅院,可是本王妃未出阁时的娘家之地,现回来省亲,自然是要住在娘家的,不知南魏陛下可准?”冷靖研端着威严的架子,目光微冷的看着车外。
“这……”礼官犹豫了,同时也为难呀。
按礼说,她所提的要求并不过分,省亲之举,本就应该回自己的母家居住,可现在,这平王府虽然还在,可平王是个获罪之人,那府门前的匾额都被摘掉了,那里也已经快一年没人打理了,这让他们如何住,这本是不合规矩的。
“无妨,大人自然可以立即回去与南魏陛下商量一下,本王反正已经到了京都城之地,自然也等的起,本王就带着王妃在原平王府的门前等候消息了。”萧黎澈声音深沉的说完后,车厢的门帘又被放下了。
车队再次行动起来,也不用什么人带路了,前边带队的人,特别熟悉的,向原平王府邸的方向行去。
所有前来迎接的朝臣一见,要坏大事了,立即聚到了一起,商讨了起来。
沈臻是真服了这两口子了,原本冷存巍还想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说是安排了驿馆住下,却也想着几日不召见,晾着他们。
可现在看来,完全是被这对夫妻摆了一道,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这时已经有朝臣前来询问他的意见,他却摇头:“本候可没主意,不如立即回报皇上吧,再说了,昌黎的摄政王夫妇所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呀……不同意的话,有些不合常理。”
“安庆候所言及是,就是因为他们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万一要是皇上不同意,这可就是一件大事,向来听闻安庆候与昌黎国的这位摄政王交好,而摄政王妃是平王府的靖研郡主,不如,就请安庆候出面,调和一下此事。”孙广茂陪着笑脸的道。
“孙丞相,本候与你可没仇,怎么能这个时候,将本候推出去送死呢?”沈臻皱眉的看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安庆候,老臣可没有此意,从何说起呀?”孙广茂也大惊的立即否认。
“没有?知道人家干什么来了?省亲,家都没了,父王还在宫里幽禁呢,这本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现在你让本候去调和,不是让本候去送死是什么,真当昌黎国的这位摄政王是好惹的呢……本候可不去,要去,您去吧。”沈臻立即报怂,也不管这些人再想说什么,转身上马,先行走人了。
孙广茂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潇洒的离开,如果可以,他也想走人,可现在看来,不行了。
一行朝臣全都进了宫,正赶上候公公从殿里慌张的跑出来,在见到他们时,立即作揖。
“各位大人呀……怎么才来呀……快请吧……”候公公哭腔的道。
孙广茂深吸了口气,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带着一众朝臣进了殿中。
一进殿门,就听冷存巍大吼着:“反了她了,一回来,也不来参拜朕,还想要让朕为其妥协,回平王府省亲,想得美,不想住,可以露宿街头,想让朕放了冷存锋,不可能!”
“皇上……昌黎的摄政王夫妇所提要求,也不算为难,只是那府里也快一年无人居住了,府中杂草丛生,如果想住,现在……也不适合,不如……就派人立即清理,待到清理好了,再让她回去见见,也就行了,如果太强硬,一定会惹恼他们的。”
礼官用力的闭着眼,这可是个死觐,想来,他脖子上的头可能是保不住了,可他也不想死的糊涂,反正这差事他没办成,怎么都是死,最少如果皇上采纳了他的办法,可能会少死一些人吧。
孙广茂带着众朝臣就在那里也跪了下来:“皇上,洪大人所言不假,昌黎国的摄政王陪同摄政王妃回来省亲,自然是要住在母家的,虽然平王获了罪,可平王府还在,她想回府看看,也无可厚非,如果真的不准许,可能会有不好的后果,还请皇上三思……”
“三思?你们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冷靖研是想回平王府看看吗?她就是在给朕施压,想要让朕放冷存锋回去,要知道,这是放虎归山之举,绝对不行。”冷存巍大袖一挥的道。
孙广茂再深吸了口气道:“皇上,冷存锋再怎么说,都是咱南魏的冷氏皇族,必不会想要战火纷争,如果他能劝动昌黎国摄政王的话,对于咱们两国的民众来说,都是件好事,而且……不日后,北楚的太子也会率使团到来,那个才是真正来兴师问罪的。”
兵部尚书也立即道:“是呀皇上,北楚的百万大军已经在边境集结多日了,对我南魏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呀。”
“朕怕他呀……有本事就来攻打,朕还不信了,这南魏没有了冷存锋,能亡国吗?”冷存巍大气凛然的道。
而朝臣们心里同时暗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