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金銮殿上。
萧黎澈正手持着那份所谓的证据,与冷存巍唇枪舌战着。
他向一边伸手,青龙将一个小册子递到他的手中。
举起手中的册子,萧黎澈在冷存巍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再回身,看向已经全都立于殿中两侧的南魏朝臣。
“这是本王自去年,到平王案发时,所有关于平王的行踪,各位不用太过惊讶,昌黎国对于各国的消息来源,一向有自己的办法,因为本王有那个实力。”
没有人置疑这一点,全都默认了。
冷存巍不由冷笑:“昌黎摄政王,就为了给冷存锋翻案,都不惜将自己的实力暴于人前了。”
萧黎澈转回身来看了他一眼,不在乎的道:“本王从来没隐藏过,不妨就告诉您,在这南魏的京都城内,本王所布下的眼线,就不少于五百人之多,就你这若大的皇宫里,也一样,昨日,皇帝陛下,见过被囚于宫中冷宫偏院的一处小院子里的冷存锋,而且还在那里强行灌给他一种药,是吧。”
冷存巍紧张又惊慌的看着他。
“所以,本王手中的这个,就是平王冷存巍这三年来所有的行踪记录,可是从这册子上所提供的,没有一条,与南魏所提供的罪状中的一条相附合,不知,皇帝陛下要如何来解释一下。”萧黎澈傲慢的看向他。
“这也不足为奇,冷存锋征战沙场多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下几百场,而且还时不时的去相助那些弱一些的部落和有交情的他国将领,不过就是在拢络人心,为己所用,那些受过他相助之恩的人,帮其做事,也是可能的。”冷存巍搅着歪理。
萧黎澈挑了下眉:“如此说来,还真有这种可能,可平王殿下所帮助的都是弱小,又不是能主宰各国大局的人物,这有何惧?”
“就算此事不成,但他也一样的解释不了,为何平王妃设在皇陵处的坟墓是空的。”冷存巍再道。
“空的?”萧黎澈轻语一声。
冷靖研这时站出来,问道:“敢问皇上,是何时发现那个墓是空的?”
“就是平王案后。”冷存巍理直气壮的道。
冷靖研冷冷一笑:“南魏国的规矩真是让天下人大开眼界呀,冷存锋到底所犯何罪,不明不白的就定下罪名,还血洗了平王府,就算他有罪,灭了满门也就是了,对过逝之人都不放过,还要掘其坟墓,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朝中众臣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了,说不心寒,那是不可能的。
想平王,可是皇亲贵胄,是先皇所亲封的九珠亲王,可却被莫明其妙的定了个叛国之罪,而且还对已经先逝的夫人之墓进行了挖掘。
那么他们这些朝臣呢,万一也是名节不保的话,是不是祖坟都得掘了。
这不仅仅是寒心,而且还有羞愧。
“皇上,父王与母妃的情感,整个南魏人都知晓,当年,母妃突然暴毙,父王悲痛欲绝,原本是停棺三天就可下葬的,可他却迟迟不舍让母妃离去,整整停棺半月有余,却也没有等到兄长从边关回京送葬的消息,过后方知,是皇上下旨,不准冷靖威回京悼念,以边关危机为由,让其驻守在那里,他连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是也不是?”冷靖研冷声的质问着,声音微颤,听着更让人心疼。
冷存巍将头扭到一边,根本不理采于她。
“父王与母妃一起征战多年,相伴一起走过很多南魏的边关,只因父王知道,母妃最喜欢的一个地方,那就是在南魏以东的一处叫梧凤山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特别的好看,当时母妃曾说过,如果可以一直都在那里,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这山河锦绣的四季变化,那将是人生最美好的。”冷靖研轻轻的呼了口气,以此来平复心中的那种激愤。
“父王当然记得,于是,母妃真正的安葬之地,就是在梧凤山,而且,当年父王与我携棺前往时,是上奏过皇上的,皇上,您还记得,当时你的批复是什么吗?”冷靖研更加气愤的道。
“朕不记得。”他脱口而出。
“不记得,我记得,当时皇上的批复是:平王妃女中豪杰,帼国之姿,如天仙圣女,南魏失此英姿,如丧国之痛,平王有情有义,理当按其遗愿完成。”冷靖研一字一句的道。
冷存巍咽了下嗓子,却依旧放不下态度,面上更是阴冷一片。
“可皇上,在父王被冤之后,却派人挖了她在皇陵处所设的衣冠冢,这不就是明知道的事吗?还将此事按在父王的头上,算成了一宗罪,皇上,您不会也与靖研一样,在昌黎的驿馆里被自己国人下手勒坏了脑子,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吧。”冷靖研沉声的问道。
沈臻立即上前,问她:“靖研,你说什么?被谁勒的?”
“这件事看来众位朝臣也是不知道的,想本郡主被抓进天牢后,没多久,就被带了出来,而且就在绮红殿里,见到了皇上和刘贵妃,而且被刘贵妃身边的人,强行的灌下了药物,直接扔上了马车,一路昏睡着到了边关。”冷靖研表情轻蔑又不屑的冷哼着。
沈臻立即道:“靖研,莫要乱说,和亲之事,不是你自愿的吗?”
冷靖研先是看了一眼正用目光瞪着他,警告着他的冷存巍一眼后,再看向沈臻:“表哥,你太天真了,就如当时的我一样,以为,如此一来,皇上定会放了父王,可是却不然,那个时候,靖研并不知道,所要和亲的是哪个国家,直到在边关要出境的那个晚上,靖研才从纯晴公主处得知的,不过她也不是关心靖研,而是想要让靖研去死。”
“什么!”沈臻再是一惊的道。
“纯晴公主将一份诏书扔给靖研,并告诉,她会去北楚,而我,将去昌黎,见不到我表态,她就将随行送嫁的侍卫叫来,十几个大男人,按住靖研,再强行的灌药,再被扔上马车,直往昌黎国的圣昌城而去。”冷靖研低着声音的怒吼着。
“大婚的前一天,靖研醒来,却对上了那个恶婆子,她是刘贵妃身边的嬷嬷,见我醒了,带着一众婢女,将一条白绫缠在了脖子上,再一起拉起,将靖研吊在了房梁之上,然后对外宣称,因不愿和亲,在驿馆上吊自尽,虽然被救活,可伤了脑子,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冷靖研闭了闭眼,强忍着泪,她不能在这里哭。
“那你现在又怎么在这里胡说八道。”冷存巍指着他,大吼着。
“感谢皇上成全,让靖研可以入平王府省亲,仅仅一天两夜,在那从小长大的环境里,靖研全都想起来了。”冷靖研微扬着头,目光全是挑衅的看着他,嘴角还轻轻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