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中抬出来的,是个衣着普通的女子,肩上中了一箭,因车辆侧翻,也受了些轻伤,此时已经昏迷了。
另一个女子,所受的是重伤,背部插着两支箭。
将两人安置好,冷靖研亲自为她们治了伤。
就等着这两人醒来了。
阮寻已经将所记录的所有内容整理完毕,在墨紫的押送下,送了过来。
冷靖研对着床榻上的两人扬了下头:“看看,可认识。”
阮寻听话的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好一会,走回来,对她摇头:“不认识。”
“也对,你离开南疆八年之久,就算当时见过,也是八年前的事了,按她此时的年纪算起来,当年她不过才是几岁的女童,都说女大十八变,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模样,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冷靖研看似在安慰他。
阮寻看了她一眼:“先前阮琳琅不是说过,可能是何人吗?”
“也只是可能,如果不是呢,而且今夜的这一次,虽然引出来这么一个人来,但不能确定就没别人了。”冷靖研再轻摇头。
“只要有,就好,你说的对,南疆那边的人,就是想将这件事全都推在东苑王府,不想沾上一点关系,前几日你与在下所说的话,回去后,在下也好好的想了想,是有很多地方不通。”阮寻立于她面前道。
“咱们出去说吧。”冷靖研起身走了出去,对看守的墨鸢道:“严防死守,醒了叫我。”
“是。”墨鸢应了一声。
两人到了另一个房间,萧黎澈正和青龙说完话,青龙在看到她进来后,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冷靖研坐在萧黎澈的身边,再对阮寻伸了下手:“阮小王爷坐吧。”
“怎么样?能醒吗?”萧黎澈将手中的茶,递到她的面前。
“醒一定是能醒,我也没用多大的力,本就是想拦下她们的,没想让她们死。”冷靖研轻语着。
萧黎澈伸手摸了下她的头,目光里都是宠溺的温柔。
阮寻不由将目光移开,心中百感交集。
萧黎澈再倒了一杯茶,起身走了过来,放在了阮寻的面前,在他惊讶的看过来时,淡淡的道:“辛苦。”
阮寻立即起身,对他深施一礼,有些不知所措,无言词可用。
萧黎澈冷淡的转身走回来坐下:“阮小王爷不必如此,你现在不仅是在帮本王,也是在帮自己,机会只有一次,就看能不能抓住,你是个聪明人。”
阮寻抿了抿嘴:“在下只是觉得,王妃所言是正确的。”
“哦?正确与错误,好像也不是你能选择的吧,对于原本你所认为的宏图伟业,现在感觉是错误的?”萧黎澈语气嘲讽的道。
阮寻没在意的轻扬了下嘴角:“原本就是一种妄想,在下是不能选择,但现在可以了,在下不得不承认,此次被抓后,反让在下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以后的结果是什么,在下已经不再考虑了。”
萧黎澈轻点了下头:“这么说,小王爷这些日子里,没少想呀,有何感触?”
阮寻喝了一口茶,抬头面色温和的看着两人:“刚刚与王妃说起,这些时日在下也想了很多,但有些地方,不通。”
“哦?是吗?不如小王爷说出来,咱们可以探讨一下。”萧黎澈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阮寻再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才道:“父王在南疆的势力相对其他三位苑王来说,不是最强的,但也不是最弱的,府中的子女,其实并不多,嫡庶加在一起,不过十二人,可他却能如此胆大的将我们全都派了出去,而且他还自己也都上阵了,这让在下无法理解,这不能用疯狂来诠释,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呢?”
“什么可能?”冷靖研轻声问道。
阮寻看向她,目光真诚:“他也在执行着另人的指令。”
萧黎澈与冷靖研互看一眼,都垂目一笑,算是认同这个说法。
阮寻在看到两人的表情后,再道:“再有就是前几日琴音之事。”
“有何看法?”萧黎澈再问道。
阮寻也是一笑:“在下愚笨,到昨日才感觉到了不太对头,这不可能是一府之力能办到的事,琴音传消息,如果只有我一府人知道,这也说的通,但却不是,看来,这个计划,东苑王府只是他执行者,而主谋和部署者,决不只是父王一人。”
冷靖研看向萧黎澈:“这么说来,南疆现在是在甩锅。”
“嗯?”萧黎澈没明白的看着她。
阮寻也没懂她说的意思,也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东窗事发了,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东苑王府,当仁不让。”冷靖研只能再解释一遍。
阮寻立即点头。
萧黎澈就没那么明显,只是沉默,没表态。
“如果按阮琳琅所说的,会琴音传消息,原本在南疆就不是一个什么秘技,而传授此技能的人,广授门徒,那整个南疆所有苑王府都有会此技能的人,那就说的通了,不是吗?”冷靖研再道。
阮寻再点头:“王妃所言甚是,就是这样,所以,在下才会认为,有人想用东苑王一府中人,来平息此次的事端,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么,后续还会有事件发生。”
萧黎澈依旧沉默,目光深遂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冷靖研对阮寻轻点了下头:“多谢小王爷的提醒,这么深层次的,本王妃还真没想到,那小王爷认为,在那里昏迷的两人,会是南疆的什么人?”
阮寻的眼睛转了转,轻摇头:“都有可能,其他三位苑王府中,或是皇室成员。”
“皇室成员?”冷靖研问。
阮寻点头:“对,南疆王上的子女也不少,而在南疆的历代公主之中,根本没有几位是被重视的,就算再受宠的,也不过就是嫁的体面一点,但她们都是权衡王权的工具罢了,而且与各苑王联姻是必然的,也是为了能稳固地位,不被动摇,而那些皇子,就比这些公主还要惨一些,如果不与各苑王搞好关系,别说皇位的继承了,就算存活,都是个难事。”
“这么惨呀?”冷靖研还真的惊讶了,第一次听闻这种事,南疆这体系也太奇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