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皇城之中,灯火通明。
王上阮惊宏端座于龙椅之上,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正站在殿中,朝服整齐的曹正柄及陪同在他身侧的曹明远与曹明宽,而在殿中还有几个人。
分别是三位苑王,他们个个都目光镇定的站在那里。
阮惊宏悲痛的看着曹正柄:“曹丞相,就这么想要这个位置?”
曹正柄嘲讽的一扬嘴角:“王上这话问的不对,非本丞想要这个位置,而是这个位置本就应该是本丞的,想想这三十年来南疆突然的壮大,难道王上还不明白吗?”
“你想让朕明白什么?此时南疆的危机,不就是曹丞相一手策划的吗?现在各国大军压境,派出的使团消息全无,就算此时本王将这王位送给你,你又能座多久?”阮惊宏不明白的问道。
“那就是本丞的事了,想来,就算这南疆覆灭,也与你们姓阮的无关了,王上,还是清醒一些吧。”曹正柄目露恨意的道。
“曹正柄,想来朕一直都没亏待过你,为何要如此做,南疆的上百万众百姓的命,就如此的成为你的筹码?还能让四位苑王为你卖命,曹正柄,朕真是小看了你呀,好手段。”阮惊宏痛心的看向站在那里的三位苑王。
曹正柄再露出轻蔑的笑意:“王上,此时还来探究这些,是不是迟了些,有什么用呢,现在局面就摆在面前,而这三位苑王之所以为本丞所用,也是因为所能得到的好处,远远大于这南疆一个蛋丸之地所能给的,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什么道理?真的以为,这全天下都能归你所有吗?做白梦吗?这天下中的能人有多少,你可知道,坐井观天之举,就是想毁了南疆。”阮惊宏大声的道。
也是想让那三位苑王醒一醒,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为何要搭上整个南疆人的性命呢?
“今日王上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不会听命于你,只会听命于本丞,只因,本丞会医术,而且也推算出来,这天下,有变化,而源头,就在南疆。”曹正柄得意的一笑。
“医术?占卜术?”阮惊宏终于是明白了。
这三位苑王想必已经是被控制了,曹正柄最得意的一个手段,可他为何要如此,他想不通啊。
阮惊宏沉了沉心绪,点头道:“不过一个王上的位置,朕让给你又如何?但还请曹丞相给个说明,如果凭你的本事,想在其他各国谋个高位,应该不难,为何会选中这南疆之地?”
曹正柄冷冷一笑:“王上真是健忘呀,也难怪,你天天只座在这王座之上,可有想过你的一个决定,就会使得原本一个安逸的地方,上万人的性命,一夜之间,化为冤魂,家园尽毁,成为废墟之地。”
阮惊宏再皱眉,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曹正柄见他如此,就更加生气了,果然,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可他无法忘记。
“阮惊宏,你登基后的第一个重要决定,是什么,可还记得?”曹正柄厉声问道。
阮惊宏再想了想,抬头看向他:“朕自登基以来,所做的决定很多,重大的也不少,但不知,你所指的是哪个方面的。”
“对于南疆境内,所有巫医的清剿。”曹正柄狠狠的瞪着他。
阮惊宏恍然:“哦……这件事,朕没错,巫医之举,在南疆境内已经引起了恐慌,谈之色变,而且对于南疆与外界的交往,也是一种阻碍,朕是为了整个南疆考虑,巫医的盛行,已经妨碍了南疆的发展,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但王上可有想过,巫医并不是全都如此的,有些病症对于那些普通医者来说就是绝症,可在巫医这里,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病患,手到病除,不过是有那么几个不守规矩,违反医德的人,就动用大军,将整个巫医寨全都清剿吗?无论老幼,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是不是太过分了。”曹正柄厉声怒吼着。
阮惊宏明白了,原来面前的这个被自己重用的人,是巫医寨的后人,是自己引狼入了室了,自食其果。
他长呼了口气:“朕只是想将巫医寨的人管制起来,可你们寨中组织武装反抗,所以才会被清剿的,这不能说是朕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们好好的待在被管制之地,不可能是这种结果。”
“反抗?就算真的反抗,也得有武器才行,你让寨中的所有人用木枝反抗吗?管制?什么都不说,大批军队冲进寨中就杀人,就算这个命令不是你下的,也要你来负责,整个南疆都要为全寨万余人偿命。”曹正柄冷声的道。
“你是巫医寨的人,不应该姓曹,而应该姓凤才对,既然说明全寨之人无一幸免,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阮惊宏询问着。
曹正柄惨然一笑:“巫医寨本就建在两山夹一沟之地,身后有一条很高的瀑布,寨中的人,向来与外界的联系,就是进山来的商客,他们从这里买走所需要的药品,留下相应的酬劳或是物资,那里是个世外桃园,寨中一片祥和,但这一切,就在南疆大军冲进来后,不存在了,知道吗,那条瀑布自那日起,就流下了红色的血水,足足一个月,都不曾削弱,你的一句话,要了万余人的命,这笔帐,无论是哪个从寨中生还的人,都得来讨。”
阮惊宏轻笑出声:“你没座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想的简单些,要知道,在这个位置,所要权衡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利益,还有整个国家的,南疆是个小国,存在于这皓月大陆之中,而其余的五国却都那么强大,想要保存这个国度,就要强大起来,在这过程之中,有些牺牲是难免的,万余人的性命,比起南疆全国的民众,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曹正柄愤怒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