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靖研也没闲着,而是与沈佑庭聊起了家常来。
“昨天回来后,我还真的拿这衣服上的血迹与死者进行了对比,说来也有些怪,有几滴血真的对上了,但也有两滴是对不上的,这还真奇怪。”
“要不,你再细细的对一下,不可能会有的是,有的不是吧。”沈佑庭自然是看到她的眼色了,配合着回答。
“说的是呢,所以,让高大人再对比一次,看看效果是不是一样的。”冷靖研挑眉。
“那个刘福全怎么样了?”沈佑庭再问。
冷靖研耸了下肩:“他?软骨头一个,看到尸体后,就尿裤子了,完全不用问,自己就招了,不过他却说只是搬尸的力工,还交待了当时与他一起搬尸的人,小安子已经去提人了……不过我告诉他了,就别带回来问了,太麻烦,就在牢里问吧,说实话就好,手段就不太重要了。”
“嗯……说的也是,有时候,这么好声好气的问话,还真没人说实话,只要一上刑具,那就如竹筒倒豆子,特别痛快。”沈佑庭轻笑出声。
“对呗,不过我还是想着在韵香阁里看到的那把椅子,其他的刑具咱们都见识过的,就是那把椅子,我还真没看到过人坐在上面是什么样的,不如,找人试试,让我也开开眼呗。”冷靖研坏笑起来。
“本官也没见过呀……一起吧,找个人,试试。”沈佑庭特别赞成。
两人兴致很高,可跪在地上的皮九就有些肝颤了,那个椅子,哪是随便坐的。
就当两人一起抬眼和扭头的看向他时,他再也忍不住的:“妈呀”一声的叫了起来。
然后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大老爷饶命呀……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别让我去坐那张椅子……求求你们了……大老爷饶命呀……”
“那就说说吧,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沈佑庭忍着笑意的问。
“是我……是我在杀……杀秋娘的时候……溅在身上的……”皮九声音颤抖着,趴在地上道。
“你杀她?怎么杀的?”冷靖研也开口了。
“我……我就是……接过管妈妈递过来的匕首,一下捅进去的……大老爷呀……不是我想的……是管妈妈逼的,我不杀她,我就得死……”皮九哭嚎了起来。
“这个秋娘是什么身份?”沈佑庭一拍桌子。
皮九吓的一激灵,再咽了咽嗓子道:“她原本就是阁里的姑娘,而且会弹琴,会做画的,很受那些公子哥们的喜欢,她长的好看,客人也多,可谁知道,她怎么就怀了孩子了……”
“怀了孩子?谁的?”冷靖研问。
“可能……大概……或许……”皮九不确定。
沈佑庭再拍了下桌子,厉声道:“说不说!”
“说,说说,主要是……真的不确定,而且秋娘还不说,可在半个月前,她不知怎么就与夏荷吵了起来,两人还动手了……被推倒后滚下了楼梯,然后就小产了,这时候,阁里的人才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事了……管妈妈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但她还不想失去秋娘这个招牌,于是就哄骗她……”皮九欲言又止,抬眼看着两人。
“夏荷是谁?”冷靖研问。
“就是现在阁里的头牌,秋娘死后,她就是头牌了……”皮九立即回答。
“管妈妈哄骗秋娘什么?”冷靖研又问。
“这个……”皮九犹豫了。
“是想看看尸体吗?不过被水泡过的尸体,还真挺有看头的……”冷靖研对他挑眉。
“不……别别……我说……我都说……”皮九吓的身体向后缩了缩。
“那还不快说……等我请你吃饭呢!”沈佑庭大喝了一声。
“是,说……那个秋娘就是爱听信别人的话,管妈妈骗她好好的养身体,等到那人来接她时,一定会风光的将她嫁出去,她就信了,后来……也不知谁告诉她的,管妈妈要将她卖到外地去,她这才害怕,所以,她就跑了……”皮九这回说的痛快了些。
“跑了?”沈佑庭疑惑的问道。
“当然了,没跑成,半路又让我们给抓回来了,不过她就那样了,也不说那个能救她的人是谁,反正说了也没用,管妈妈是不会放她走的,而且朱老爷也不会,这阁里的秘密很多,这些姑娘,也不仅仅是卖笑的,还肩负着讨好那些官员的任务呢……办的好了,给些小玩意儿当打赏,办的不好了……就没命了。”皮九声音低了些,听出有一丝难过。
“没命了?都杀了?”沈佑庭问道。
“是……怎么死的都有,大老爷们也看到了后院的那间房子,从那里抬出去的,这三年来,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了……”皮九再眨了眨眼。
“那人呢,都顺着望月湖漂走了?”沈佑庭真的很吃惊。
这个朱保钰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如果此事做实,他必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皮九摇了摇头:“以前,都是晚上抬出去,用马车运到北城门处,等到城门开启后,持着朱大人的牌子,就可以安全出城,再往北行至十里地,就是潜龙山,就埋在山脚下的树林里。”
“可这次,为什么直接扔湖里了?”冷靖研再问。
皮九再咽了咽嗓子:“这次秋娘的死,有些意外,原本没想让她死的,只因朱大人怀疑,她可能已经投向了别人,而且想知道,那个让她有身孕的男人是谁,可秋娘是真犟,怎么都不开口说出那个人,后来管妈妈说要让她再也无法生孩子,看还有人要她不,其实,就是为了断了她的念相,没想到,她怎么都不张嘴,后来掐开嘴往里灌时,呛到了……没一会,脸就变成了紫色了……后来就没气了……”
“所以,你补了那一刀?”冷靖研呼了口气道。
皮九立即再磕起头来:“大老爷呀……我也是被管妈妈逼的,没办法……我如果不动手……我就得死呀……我不敢不动手呀……”
“药是谁灌的?嘴是谁掐开的?都谁对她动了刑?全程,管妈妈是不是都在场,那朱大人呢,是不是也一直都在?”沈佑庭一连问出问题来。
皮九的记性还真不错,依次的回答道:“药是包二顺灌的,嘴是刘福全掐开的,对秋娘行刑的就是这两个人,管妈妈全程都在场,朱大人只露了一个面,说她再不说,就扔到狗窝里喂狗,就再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