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管妈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昨日听那些狱卒聊天时说过了,在朱保钰的府宅之中,已经搜到了很多的东西出来,做实了他的罪名,而且朱保钰的夫人、儿子全都被押进了大牢,想必这位可以救她命的靠山是倒了,她再不寻活路,也是不行的。
冷靖研抬眼与思琪对视了一下,她立即会意的笑了,上前一步的蹲在管妈妈的面前:“看的出,妈妈还是想活下去的,不如就说的再细一些,这个秋娘的父家,是什么人,原本的官职是什么样的?”
管妈妈看着面前这个小官差,这细看之下,才看出,原来是个姑娘,心中不由一惊,再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冷靖研,可此时,她正垂头的喝茶,虽然没看清正脸,可却还是从她的耳朵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管妈妈,管好你的眼,回答我的问题,想活命,就要配合,不然,真的没人能救你,想必你也知道,被关在大理寺牢中的人,可不是个个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的。”思琪声音冷了下来。
“这个自然,老奴明白……”管妈妈聪明的收回目光,低头时,还在转动着眼珠子,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这朝中怎么会有女子当官的,她是真不知道,如果一旦要是露出去,别说人家会怎么样,她第一个先没了命。
再说了,人家可以身着官服的坐在这里,也证明是有本事的人,哪会轻易让她的几句话,就搬倒的?
她决定,还是应对好面前的这一劫吧,于是乖乖的回答:“那个……秋娘的父家,原本是泊洲的太守司泽宇,只因犯了重案,被下了狱……”
“管妈妈,泊洲离圣昌,可不是一步之遥,朱大人怎么会有如此人脉,还得知了司太守有一位如此才情的女儿,出手相救呢?”冷靖研手里端着茶,慢条四理的道。
管妈妈再抬眼瞄了瞄后,轻咽了下嗓子,同时,舔了舔唇边,她是真的很饿,而面前的那些香气扑鼻的食物,让她真的无法抗拒。
“回官爷的话……这个,老奴……”
“不想说!”思琪突然轻喝一声。
吓的她一哆嗦,立即摇头:“不是,不是……说,说的……”
“那就快点,不然,这桌上的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思琪对着身后桌上扬了下头。
管妈妈也随着看了过去,再咽了咽嗓子,她是真的很饿,而且肚子特别配合的,在此时,了叫响了。
“快说吧。”思琪道。
“其实老奴不说,两位聪明的官爷也猜得到的,当然是朱大人动的手脚,只因这位司太守太死板了,朱大人费尽了唇舌,他都不归顺,而且泊洲之地,向来富庶,所以,才会编排了罪名的,将他治了罪……下了大狱……”管妈妈终于开口了。
“那这位司大人,是否已经死了?”思琪再问。
“没有吧……好像是被流放了,到了北地的苦寒之地为役。”管妈妈再道。
“为何要杀秋娘?”思琪突然转回了话题。
管妈妈一愣,立即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朱大人的意思,他说此女心生外向,定是不能再留的,本是想着要送去外地的,可没成想,她却跑了,抓回来后,他就起了杀心。”
“杀人罢了,为何还要如此多的花样?”思琪再问。
“本是想让她吃些苦头,如果她服个软,卖到外地也就算了的,可没成想,她却死了,然后也只能草草的埋了她,哪里想到,这帮办事的人,因嫌麻烦,将人扔在了望月湖里,还浮上来了,这不才露了馅吗……”管妈妈说的很为难,好像此事与她没关系,只是在无他法下才有的举动,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朱保钰的身上。
思琪再看了眼,还在凝视着手中茶杯的冷靖研,知道她还想知道些什么,于是再次问道。
“你这阁里的姑娘,都有什么样任务?一定不是只陪着那些上门的‘贵客’喝酒、聊天的吧……”
“不是,主要就是拉拢各方朝臣,以钱财、美色许之,只要归顺的,这阁里的姑娘,看好哪个,都可以带走,而且她们还有在各府监视的作用,怕这些人再生外向,还有就是,打探情报……”管妈妈再咽了咽嗓子。
“没想到呀,一个香阁,却肩负着如此重要的任务,而你如此得到朱大人的信任,想必一定也是为他出了不少的力的,不过管妈妈,这命,是你自己的,想不想要,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为别人付出的再多,也不知人家是不是记得你这点好,就现在看来,他已经无力回天,如果再想隐瞒,也不是不行,想想被埋在潜龙山脚下的那堆白骨,管妈妈,晚上真的可能入眠?”冷靖研缓缓的从茶杯处抬起眼来,目光一片宁静的看着她。
管妈妈与之对视的同时,心颤不已,此人的目光,能直透人心,想避都不可能移开眼。
“管妈妈,现在已经有人在问询着朱保钰了,如果他现在将所有事,都推在你身上,想想看,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思琪也提醒着她。
“毕竟,这个房产是有出租文书的,就算每个月,你们交给朱保钰些银钱,他也可以说成是租金,可这阁里所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可以说是一概不知,管妈妈,这阁里的主事,可是你,想想看,接下来等着你的是什么,而那八十多具的白骨和尸体,你要如何说明?这可不是斩刑可解决的,而且就现在你所说的看来,秋娘是官眷,那么,这阁里现存的,和那些已经成了白骨的,是不是,也有是官眷的?”冷靖研挑眉道。
管妈妈额上的冷汗滑落下来,再咽了咽嗓子,身上也发起抖来。
“妈妈如果现在不说,等到牢里的那些知情人先开口的话,你可就没机会了,想必,那个叫夏荷的姑娘,还真想与我们聊聊。”思琪再蹲在她面前,轻点着她的肩,得意的道。
管妈妈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