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赏梅大会还没开始呢。
沈佑庭已经坐在摄政王府的前厅里,喝着茶的等着冷靖研了。
她与思琪一身官服的出现后,三人一起走出府去。
就在两人上了马车,正准备离开时,青荷追了出来:“王……冷公子等一下。”
墨六看过去,只见她抱着两件黑色的棉斗篷跑下台阶:“这是林嬷嬷和奴婢几人连夜做好的,想着可能这大冬天的会出案子,就是给……公子御寒用的。”
车门被打开,思琪从里面探头出来笑道:“谢谢青荷姐姐,回去代我们与林嬷嬷说声谢谢,辛苦她老人家了……”
“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青荷叮嘱了一声后,退后几步,让出路来。
冷靖研接过思琪手中的斗篷摸了摸,感动的笑了笑:“上好的锦锻,真是有心了。”
“林嬷嬷就是嘴冷心善的人,平日里天天的说着咱们没规矩,要立规矩,可哪次一看到咱们疲累的回来,都是心疼的很,好吃好喝的准备着……”思琪也笑道。
“公子,沈少卿要向您说明一下案情。”车外,墨六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冷靖研将斗篷递给思琪。
车门推开,沈佑庭钻了进来,就在门口的位置坐下后对两人点了下头。
“案子发现在云浮楼后的那片梅园中,今日早些时候,有人到京兆尹报案称,在那片梅园中的一棵梅树下,发现了死人,京兆尹的崔清河看过后,上报了大理寺,只因死者身上的一个腰牌,写着的是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男的女的?”冷靖研紧皱眉的问道。
“女的,看打扮,像是个婢女。”沈佑庭道。
“长公主?那我去能行吗?”冷靖研有些犹豫了。
“所以,先与你说明一下,不行,就在下车前,将口罩戴好,无论问什么,让高升回话,我来拦下,你就别与她打照面了。”沈佑庭也担心的道。
“尸体是什么样的?”冷靖研再问。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尸体身上没有伤痕,衣着也完整,高升初步推断,是病死的。”沈佑庭再皱眉。
“病死的?”冷靖研长呼了口气的轻摇着头。
思琪也纠了下鼻子:“不可能,病死的直接埋了不就行了,就算长公主府不愿意出这笔埋葬费,也是丢至乱葬岗吧,怎么还扔在了梅园里呢?对了,沈少卿,这梅园是个人家的,还是公众之地?”
沈佑庭对她们再点了下头:“要说这圣昌城里的梅园,内城、外城加之在一起,不少于十几处,大小规模的都有,只因以前的先祖皇后喜梅,所以,这城中有人就效仿,而这梅园呢,也有私人和公地之分,而这处的云浮楼后的梅园,就是一处公地,供大家赏梅用的。”
“公众之地,这是有人怕这个人死后没人知晓,故意扔至此地,就是让人发现的吗?”思琪再嘟起了嘴的道。
沈佑庭轻摇头:“我向来听闻,这长公主府里的下人一年都得死那么几十个,但多半都是被鞭子抽死的,可这人,浑身没有伤痕,如若真是病死的,也不至于如此丢弃,真的不怕被找到?她身上可是有腰牌的……”
“就在这里了。”冷靖研轻扬了下嘴角。
“哪里?”沈佑庭被她说懵了。
“腰牌!”冷靖研对他挑了下眉。
“啊?”沈佑庭还是不太明白。
思琪却轻拍了下手掌:“公子,我明白了,如果是长公主府里的人处理的尸体,那身上必不会留下任何有关长公主府的标志,可现在这个人,是被放在公众之地的梅园里,正因为此时是赏梅的最佳时节,那里每日赏梅之人很多,不难发现有死人,再有,她身上的这个腰牌,就是要将矛头直指长公主府,看来,这府里的事,一定不会小。”
“对。”冷靖研满意她的解释,笑着对她点头。
沈佑庭却长呼了口气,感觉到了棘手。
“可如此一来,必会惊动这位长公主,她也一定会来查问此事。”
“无坊,到了地方后,让墨六去找一下王爷,让他来挡吧。”冷靖研帮他将这麻烦的差事推了出去。
沈佑庭觉得有些没面子,立即解释起来:“我到不是怕她,就是烦她,每每与她说话时,都很费力气,感觉我说的话,她听不懂,而且总想拿她的身份来压我,烦死了。”
“就是知道你烦她,所以,就让王爷去阻拦这位侄女,好让咱们好好的办案子,但现在我有个想法,这个案子,可能真的与长公主没什么大的关系。”冷靖研轻耸了下肩。
“为何如此说,如果说有人将矛头引向长公主府,那也就是说,现在的长公主府里,也不太平。”沈佑庭看着她。
“我的少卿大人,就算这长公主府里不太平,我们真的可以直接进去查证吗?再有,此人真的是长公主府里的下人吗?如果是冒名的呢,那我们真的有事干了,这个查找的过程,就会很费时间。”冷靖研对他再挑了下眉。
沈佑庭一听就抱着头轻哼了起来:“怎么一与她有关联的事,就这么麻烦呢……”
冷靖研伸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刚才说,长公主府里,一年要死几十个下人?”
“对呀,你不知道吗?”沈佑庭抬头反问着她。
冷靖研摇了摇头,思琪也跟着在摇头。
沈佑庭呼了口气:“也不怪你们,这种事,自然也不是闲聊的话题,而且王爷一定是怕你们后怕,所以也没提过。”
“怎么会如此呢?”冷靖研问道。
“发泄,不顺心就抽打,有命在那里当差的人,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沈佑庭轻摇头,叹气道。
思琪立即问:“这种情况一看就非一时的,这么久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何没人管呢?”
“怎么管?她是长公主,而这是她府中之事,只要说这些下人有错,自然是可以处罚的呀……”沈佑庭白了思琪一眼道。
“可也太……不是禁止私罚的吗?一年死几十个?这和杀人有区别吗?”思琪不服气的嘟囔着。
冷靖研的目光沉了下去,眼中也闪过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