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这个小院子后,冷靖研轻拉了下沈佑庭,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沈佑庭就对燕江寻道:“去庄坤的住处。”
燕江寻答应着,不过在转身带路时,还是我看了冷靖研一眼。
他感觉到,这个瘦弱的小官爷,才是这些人的主导,连沈佑庭都对他言听计从的,可是据他所知,大理寺里,除了寺卿外,就是沈佑庭的官最大,而且以他那高傲的性情,能听谁的?
再拐了两个弯后,他们到了另一处院落,里面正有下人在清理着院中的雪,见到燕江寻带着官差来,立即停下来的站成一排,齐齐的看着他们。
在指明了庄坤的住所后,高升带着人进去搜查了。
冷靖研却走向了站成一排的那些下人,见他们手里都拿着工具,轻轻一笑:“大冷天的,活干的可不少,都冷了吧,不如进屋里暖和一下。”
几人没明白,这个小官差怎么会如此的关心他们。
可也不用他们答应,立即有官差上前,将他们都推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在冷靖研进去后,房间的门还被关上了。
燕江寻的心有些提了起来,伸头看了看后,问沈佑庭:“这是……”
“例行公事,无坊。”沈佑庭敷衍的回了一句。
在房间里,冷靖研背着手的在这六个下人的面前走过来,再走过去,却没有问一个问题,可她的这一举动,却让这六个人发毛。
直到另一个房间里传出搜到了一些东西后,她才停止来回的走动,站在他们中间的眼睛在几人的脸上扫过。
“谁来告诉我,庄坤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人互看了一眼,很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说吧,人我们都抓到了,现在不说,以后可没机会了。”她再语重心长的道。
这时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下人道:“庄副管事,是个很不错的人,很讲义气。”
“是呀,他对我们都很关照的,就像新来的,也会多教导,防止他们犯错被罚……”
“对呀,庄副管事怎么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
“芳草,你们认识吗?”冷靖研再问。
“芳草呀……不就是浆洗部的那个姑娘吗?长的挺好看的……”
“她也是个好人,时不时的会帮我们洗衣服的,好像与庄副管事关系也挺好的……”
“别乱说,庄副管事就是看她可怜,死了妹妹,都没钱安葬,要不是庄管事和燕管家,估计连个土坑都不能有……”
“我可没胡说,时常会看到庄副管事给她送吃的呢……”
冷靖研特别喜欢这种讨论形势,只有在这种畅所欲言中,方可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信息,从中再筛选一下,关键的,也就出来了。
而听到他们的话后,她可以确认一点,庄坤与芳草是相识的,而且两人很熟悉,却完全不能定义为情侣关系,那么,芳草肚子里的孩子,又会是谁的呢。
“庄坤与燕江寻是好朋友吧?”冷靖研突然开口插了一句。
几人看了她一眼,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
“怎么不是,燕管家对庄哥多好呀……”
“可是原本就是庄哥的管家之职,可是被燕管家抢去的,为此,他俩可是吵过的……”
“那又怎么样,后来不是和好了吗?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就是呀……那都不是个事儿……”
“不只这一件吧,那芳草呢,原本可是庄副管事看上的,后来,那个芳草怎么给燕管家做鞋呢……”
“那是为了谢燕管家帮她葬妹的谢礼,当时芳草来送鞋,不是与庄管事说的很明白吗?你那天到底是在不在呀……”
几人因为这事,又小吵了起来。
可冷靖研却在口罩后面扬起了大大的笑意。
她果然料的不错,芳草的死,与燕江寻真的脱不了干系,而表面看着仇深似海的庄坤与燕江寻,无疑就是在给他们演了一出戏罢了。
庄坤与燕江寻到底是何等交情,真的能到了为他顶罪的地步了?
再听下去,也就是这六个人分为两派,一派是说燕江寻与庄坤的关系好,一派说这两人关系不好,原因也是有的,芳草也算是其中之一。
冷靖研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意义,转身向房门走去。
在准备开门时,她再停下来,转身看着还吵闹的六个人:“庄坤昨天在府里吗?”
六人同时停下争吵后,再互看一眼,齐齐的点头:“在呀。”
“那昨天晚上,他可有出去过?”冷靖研再问。
其中有五个人在摇头,靠最里面的那个年纪最小的下人却转着眼睛。
“你说!”冷靖研指着他。
“我,昨天晚上起夜时,好像看到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出了院子,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下人小声道。
“那你知道,是什么时辰吗?”冷靖研再问。
“好像是,子时前,后来我听到他房间的门响了一下,那个时候,好像已经是今天的快卯时了吧……”那个下人再道。
“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冷靖研问道。
那个下人纠了下脸:“回官爷的话,昨晚也不知吃了啥,闹了一夜的肚子,光茅房就跑了七八次,也没怎么睡呀,所以,听的就清楚些……”
冷靖研轻点了下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高升立即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之类的服装,而且那件衣服的肩处,已经被勒出了条很明显的印子,在背部处,还有两处刮痕。
另外,在他的房间的床铺下面,还找到了一捆麻绳,与衣服上的刮痕对比,是一致的,看来,只要与那门板再对比成功的话,庄坤移尸这一环节,也就没什么疑问了。
面对这么明显的证据,一开始还有些发呛的庄坤,却一声没反驳,此时他的表情很淡定,反有一种放下心来,松口气的感觉。
冷靖研对高升点了下头:“带回去吧。”
沈佑庭这时也看向庄坤,轻笑一声的问道:“庄管事,就没什么可想说的?”
“说什么,说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你们栽赃的,有人信吗,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辩解的……”庄坤冷哼一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