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庭立即板起脸来:“江燕寻,你以为本少卿很闲是不是?拿你开玩笑,你还真不配,本少卿这也是职责所在,不然,就以你的身份,都不配与本少卿说一句话的,可明白?”
江燕寻更生气了,眼中的那丝恨意也很明显,同时,闪过一丝杀机。
沈佑庭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却是冷冷一哼:“看看,认认,此是谁,说不出来,就别怪本少卿不给长公主面子,江管家就好好的在大理寺里想,直到想出来为止。”
“沈少卿,你这是想要扣押在下?”江燕寻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沈佑庭斜瞄着他:“怎么?不可以吗?此案,你是涉嫌人,一句明白话,都不给我们,让我们如何办案,江管家,劝你一句,好好配合,或许,你可以早一点的回去,再有,别指望着谁来救你,本少卿向来不怕事。”
江燕寻暗呼气,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沈佑庭一定不是因为这个什么看不清脸的尸体叫他来的,而是有人让他扣押自己的。
难道,自己的计划被知晓了?
如果他要是出不了圣昌城,那接下来所有事,都无法再进行下去,所有的设想,将毁于一旦,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他再看向那尸床上的尸体,这一细看,不由心中再是一惊,这尸体身上的衣服和鞋,让他很熟悉,这不就是他,给庄坤所准备的那套新衣、新鞋吗?
那这么说,躺在这里的,是……庄坤!
那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已经……已经安排他出城了呀……
沈佑庭看他此时的表情有些惊慌失措,心中也有了七、八成的确定了。
果然,萧黎澈所料不差,庄坤与眼前的江燕寻,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也印证了,当时冷靖研所说的,庄坤与江燕寻,非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和,而是庄坤出于谋种原因,替江燕寻顶罪的。
“此人,江管家,可认识?”沈佑庭再问道。
江燕寻微皱了皱眉,他明白,现在如果说不认识,一定是不可以的,他们既然能找到自己,说明他们已经猜测出此尸体是谁了,不过就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可是如果他说出此人是谁,那他又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得知的,这就是个两难的选题。
见他一直不说话,沈佑庭的心里都快笑翻了。
能让萧黎澈等人当回事的人可不多,而面前的这个江燕寻是其中一个,可见他是个强人,可现在看来,却一点都不强,是不是萧黎澈太高估他了。
江燕寻这时,轻摇了下头:“回沈少卿的话,此人……在下不认识,脸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从这人身上的衣着来看,都很新,想来,这身衣服穿在这人的身上也没多长时间,另外,长公主府的所有下人,在年前确是领了一批新衣,但却不是这种款式和材质的,所以……恕在下帮不上忙。”
“哦?可是他这衣服的内衬里,却绣着‘长公主府’的字样,江管家,要怎么解释呢?”沈佑庭走到尸体前,伸手揭开那人上衣的下摆,里面的衬里,确是有字。
江燕寻想伸头看,可却又有些害怕,只能皱眉,捂着嘴的细看了两眼,轻摇头:“可是长公主府今年的新装,确实不是这种样式……”
“那去年呢?前年呢,都没有这种样式?”沈佑庭特别好心的在提醒他。
江燕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心里也有些烦躁,他越来越感觉,此次来大理寺,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
但沈佑庭所问的话,他还真的不能不回答,同时心中也有和种期盼,希望长公主早一些的到来,将他平安的接出这里,然后,他会马不停蹄的立即离开圣昌城。
“这个……还真让在下一时想不起来,不如这样,在下回府中的库房看一看,或许还有前几年的剩余,再对比一下。”他立即道。
“江管家真会说笑,不如再看看这个,可能,江管家就能想起些什么。”沈佑庭冷哼一声。
对门口招了下手,高升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捧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张小纸条。
“江管家,刚刚大理寺的兄弟又去了一次长公主府,而且向府中的人要了你所记录府中事物的手记,经过高大人的对比,与这字条上的笔迹,是相同的,可否请江管家告知,是怎么回事?”沈佑庭嘲讽的看着他。
江燕寻看着那托盘里的字条,心再是一颤,因为他认得这字条,正是他当时给庄坤所留,现在字条在这里,而那里所躺着的人,就一定是庄坤,他怎么会死的。
而且以庄坤的身手,想要杀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江管家,说说吧,这字条,可是你所写,写给何人的,是否就是这个人?”沈佑庭一连串的问出问题。
江燕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额头之上已经有微汗闪现。
“江燕寻,本少卿在问你话呢!”沈佑庭大声的道。
江燕寻的眼睛四下转动着,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江管家是不想在这里好好回答本少卿的问题了,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好的聊。”沈佑庭突然一笑。
“沈少卿……”江燕寻轻呼一声。
“怎么?你想说了?”沈佑庭看着他。
“是……此人,此人是原本府中的一个,一个下人,只因在年初时,犯了错,被长公主责罚后赶出府中,可他……他过的不好,在下不过是可怜他,就将府中以前剩余棉服送给了他,还帮他找了一处安身之所……仅此而已……”江燕寻说完咽了咽嗓子。
“仅此而已?这么说,发现他被害的那个房子,是你帮他找的,那他为何会死在那里?你是什么时候帮他找的这个房子,是买,还是租的,如果是租的房子,房主是谁,为何不亲自与他说明,还要写一个字条给他?”沈佑庭再问出了几个问题。
江燕寻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眼睛不停的眨动着:“那房子,是,是在下置办的,就是让他暂住在那里,他怎么会死在那里,在下不知,写字条给他,是因在下府中事多,无法亲自与他说明……所以,才会以此方法告诉他。”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沈佑庭指着尸体问他。
“他叫付海。”江燕寻道。
沈佑庭突然轻笑出声:“江管家,算得上对答如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