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到,摄政王府的所有人,都来到鸾缨阁。
齐齐的跪在地上,给皇上萧景湛拜年
“臣(臣妾)、(奴才)恭贺皇上,新年快乐,龙体安康,昌黎繁荣富强!”
“快快平身!赏!”萧景湛特别有范的伸手道。
“谢皇上!”众人磕头起身。
然后就是萧黎澈与冷靖研和昭燕也坐下来,接受府中之人的跪拜。
红包发放完,他们再一起出了院子,来到院中,青龙与墨风,已经带着墨卫将准备的烟花摆放好了。
看着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烈后,盛开出五颜六色的图案。
萧景湛和昭燕已经拍手叫起好来,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萧黎澈将冷靖研搂在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抬头看着这场绚丽的盛况。
圣昌城中,也响起了鞭炮声,所有人,都在迎接着这新的一年的到来,期盼着,有一个新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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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一生都没如此的狼狈过,她真的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虽然是雪地,可也让她的全身疼痛不已,可她不能放弃,也不能叫出声来,只能强忍着痛楚,跌跌撞撞的跟着那个黑衣女人走。
直到她们逃出皇陵之地,看到了接应的马车,她再也走不动的跌坐在了雪地之上。
黑衣女人上前与那几个接应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再回头看了眼累的都快上不来气,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的郑氏,目光里全是鄙视。
上了马车后,一路向着山下而去。
这里地势高一些,当圣昌城里的烟花窜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里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时。
她揭开车窗帘看了出去,那城里一片祥和,可她呢,却在这举家团圆的日子里,逃命。
想想往年的这个时候,她端坐于泰和殿中,接受着宫里所有人的参拜,是何等的风光,是多少么的荣耀。
可现在呢,她一身普通百姓的衣着,双膝上的疼痛,还有脚板下的血泡,手上的破皮伤痕,这都是谁造成的。
她再看向圣昌城,虽然听不到这家家欢笑的声音,却可以看到那不停闪动,飞上天空,绽放的一朵朵烟花,还有鞭炮炸烈而产生的光亮,她真的恨,特别的恨!
她恨萧黎澈,她恨菲燕,她恨昭燕,她恨萧景湛,她恨现在身在圣昌城里,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饭的所有人,她一定要让他们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黑衣女人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悲切到后来的狠厉,眼中再次闪现出了鄙视和轻蔑,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再看她一眼。
对于眼前的这个所谓的昌黎太后,她向来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如果不是少主需要她的助力,她才不会帮助她,太过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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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坤在那个民房外的柴堆处蹲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了,他才起身活动了一下,小心的走了出去。
因为要过年了,街上的所有铺子,几乎全都休业了,路上的行人特别少,因此,他这样一个人的目标就会更大了些。
刚拐出这个街口,他站在那里左右的看了看,刚确定了一个出城的方向,就看到从对面的街口处,窜出三个人来。
他们的衣着不算显眼,可在他看来,却特别的明显。
他想都没想的转身就往右侧跑去,他的速度很快,却不敢顺着街道一直跑,生怕身后的那些人追来。
于是他再次拐进了一条胡同里,再借着民房,从上面窜行着,一会上房,一会儿落地,如此往复的,他再拐出一个街口时,已经看到了离北城门,不足三十米远了。
他轻呼了口气,重新稳住了情绪,伸手将头上的汗擦去,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手互插在袖管中,微垂头的向前走去。
他想尽量的不动声色的走出城门,心想着,只要出了城,这些人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对于千秋阁的实力,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身手好的不是没有,那些都是专门请来的教习所教授的技能,而且这些杀手,全都是昌黎国的本土孤儿,用他们来杀昌黎国的那些碍眼的人,再适合不过了。
可他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也会沦为他们刺杀的目标。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少主为何要杀他。
是因为他在大理寺待的时间过长了,还是以为,他说了些什么?
少主不应该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呀,还是说,在他被抓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这些人没有给他时间来了解,竹哨一响,不死不休,不是这些人杀了他,就是他杀了这些人。
他的脚步加快,眼看着他已经进了城门洞,再有十几步,就要走出城门。
突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他感觉到了不妙,马上转身看去。
那马上的人,所穿的衣服,就是千秋阁的杀手服,而且这些人手上没有武器,都是手持马鞭,可他们的目光里,却闪动着杀气,快速的向他奔了过来。
庄坤不再犹豫,转身撒腿就跑,同时运用上了自己的内功和轻功,身型如一只轻盈的鸟,顿时窜出了城门。
在跃过护城河后,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人依旧穷追不舍,在出了城门后,这些人突然从身后抽出了长刀,举起向他冲来。
他长吸了口气,脚下加劲,向前方的官道就冲了出去。
只有昨天晚上,吃了那么一顿饭,可还是菜吃的多,酒喝的多,可昨夜一顿折腾,他在大冷天里,蹲了一夜,肚子里早就空了,今天一早,又是一顿逃命,体力明显有些不支。
可他知道,只要他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他咬着牙,奋力的向前跑着。
在到了一片树林之地,他计上心来,转身就往那树林里扎去,果然,那骑马追击而来的人,无法骑马进树林,停在了树林之外。
他跑了一段后,手扶着一棵树停下来,扭头看向山下,缓着气,现在他感觉不仅仅是肚子是空的,腿有些发软,两眼都有些发花了。
山下停着的马匹,也没几个人,他再转了下眼,立即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兵分两路,一个在这边堵着他别下山,而另一波人,已经绕到山的另一边阻截他去了。
这种方法,就是他以前追杀别人时,常用的,现在用在了自己身上,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他愤怒的仰天长吼了一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