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庭于第二日,将许经权请到了大理寺喝茶。
而他所派出的几路官差,已经在许经权的几个住处之地蹲着坑。
“沈少卿,先前不是已经说明,马梦蓉是因夜间私离保恩寺,马车出了意外,才会身亡的吗?今次让本官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许经权镇定的看着喝着茶的沈佑庭。
“许大人不必惊慌,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只因大人不是与马梦蓉有婚约在身嘛,有些事,也得问一问,做一份相关的笔录说明就行了?”沈佑庭对他特别友好的笑了笑。
许经权明白的微笑点头,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高升这时出现在门口:“沈少卿,已经准备好了。”
沈佑庭立即对许经权伸了下手:“那就请许大人移步,前往后厅之中。”
许经权也只能跟着站起来,虽然嘴上还谦虚的说着:“有劳,有劳……”的话,可却一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
当被带到验尸房,看到那个被盖着白布的尸体时,他立即停在门口处不迈进一步,带着气愤的问沈佑庭:“沈少卿,这是何意。”
“怎么也是有婚约的,从名义上来讲,她就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人死了,怎么也得再看看她的最后一面吧,我们的仵作特别专业,已经将马梦蓉原本受了伤的面容做了处理,现在,还是可以看看的。”沈佑庭一点也不生气,说的语重心长。
许经权听后也点了点头,可他目光里的抗拒还是让冷靖研看在眼里。
当她将白布揭开,看到面目安详的马梦蓉时,许经权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立即闭上眼后,将头扭到一边,同时用手堵在唇鼻之间,看似好像在悲伤,可实则是嫌弃。
冷靖研可没想如他所愿的轻声开口:“马林蓉死的时候,还算快,只因肺部被直接刺穿了,头也被树干等物扭断,应该说,当场她就断了气,没什么过多的痛苦,可她依旧紧紧的将包袱抱在怀里,想必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只可惜了,她还这么年轻……”
“别说了,让她安心的走吧……”许经权轻声的喝止了她的话,转身就要走出验尸房。
“许大人,还有一具尸体,您还没看呢……”冷靖研却叫住了他。
许经权立即扭回头看瞪着她,眼中那道寒光,她自然也看在眼里。
而且他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关节泛白,此时他一定很气愤。
沈佑庭站在门口,依着门框抱着胸的一笑:“许大人真的不想看看张运岩的尸体吗?”
“没什么可看的,下官也有公务在身,要回衙门了。”许经权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冷靖研却走到张运岩的尸体有:“张运岩应该与许大人是旧相识吧,而且五年前,你们还在同一艘游船上一起共饮过,并同时在三年前同时入仕,同朝为官,虽然吏属不同的部门,可却都身在京城之地,想必也会时长聊天饮酒,畅谈人生、理想吧。”
“没有,本官与张运岩大人并不相熟。”许经权立即否认。
“是吗?可五年前的一桩案件里,许大人可不是如此回答的,当时你声称,张运岩可是你的至交好友,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所以才会一起参加葛锦辉相邀的那次游湖聚会,另外,张运岩大人的口供也与你当时的,是一致的。”冷靖研再是一笑的道。
许经权再回转身来,眼中全是凌厉,可当他看到躺在尸床上也同样安详的张运岩时,他再将头扭到一边,嘴角动了动,微表情还挺多的。
“许大人,想必这位张运岩大人,当时与马梦蓉之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沈佑庭的声音传来,语气里,还有些讥讽之意。
他暗吸了口气后,再回头看向沈佑庭:“沈少卿,此话不可乱讲,本官一向洁身自好,而且自从与马梦蓉订亲后,也是循规蹈矩,不曾越雷池一步,本官身正。”
“那许大人可知,张运岩与马梦蓉是何时相识,又怎么会私订终身的呢?”沈佑庭对他挑了下眉。
“本官不知……不对,梦蓉不会如此,她可是刑部尚书的嫡女,家教一向严厉,定不会做出如此僭越之事。”许经权一本正经的道。
“是与不是,不是你说的算的,我们是仵作,自然也能验出一些什么来,许大人如此急着否认,是不是想掩盖什么?”高升抱着胸的站在一边,也斜扬着嘴角,一副轻蔑样。
他是最看不上这些世家子弟的,仗着自家祖上的阴德,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想想都恶心。
许经权这回是真的明白了,眼前的这些人,已经把他例为嫌疑犯的行列了,现在就是在审问于他。
“本官无需与你们说明这些事,如果有证据,就来捉拿本官,如果没有,还请放本官离开,衙门中还有等着本官办理的公务。”许经权直接不回答了。
“不急,衙门里的事,本少卿已经与尚书打了招呼,许大人刚刚失了未婚妻,怎么可能有心情上衙,又怎么可能全力的应对公务,还是让许大人在家里休息些时日为好,是对你的体恤……”沈佑庭轻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擅自扣留!”许经权怒瞪着他。
沈佑庭突然摊开了手,耸了下肩的笑看着他:“是又怎么样?你不服气呀……”
许经权当然不服气了,可他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眼前的这位,不仅仅是正二品的大理寺少卿,而且还是小公爷,无论从哪个身份来讲,他都比不过。
这时田子安跑了过来,附在沈佑庭的耳边说了些话后,还在离开时,特意的看了许经权一眼,眼神很耐人寻味。
沈佑庭再是一笑:“还请许大人随本少卿做一份详细的笔录,也算是尽早的为你未婚妻了结此案,让她真的得到安宁。”
“你们这是……”许经权指着沈佑庭,看似气愤,可他眼中的那丝慌乱,还是让所有人的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