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靖研化名冷靖,与思琪一身大理寺官服的上了职。
高升积极又热情的前来迎接,就跟在她的身后,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她。
看的所有大理寺官差,没一个不惊讶的。
高升可是大理寺最有权威的仵作了,为人也很高傲。
可谁成想,就与冷靖研在大理寺案卷室里待了整整一天。
他还给她当了一整天的解说员,将她看过一些案件,都给她讲解了一遍。
虽然他一直都认为这些旧案都办的没什么问题,可在她针对每个案件所提出的几个问题后,他已经吃不准了,有些案件,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高大人,你来大理寺有多久了?”冷靖研在中午吃饭时,坐在他对面询问着。
此时的高升都有些食不知味了,放下筷子的看着她:“回师父,有四年了……”
“四年,时间也不短了,可我们今日所看到的那些卷宗,是在五年前的,这里面没有你所办理的案件,怎么心情还不好了呢?”她笑了笑。
高升摇了摇头:“师父,原本呢,我以为这大理寺是整个昌黎国最高的,也是最权威、最公正的地方,可现在看来,不然……”
“然后呢?”她再问。
高升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堵,刚才你也看到了,有些案件明明就有很大的问题,怎么可以……”
“高大人,就算是做为最高、最权威的大理寺,也不会一点人情案不办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广陵园吗?”冷靖研也放下筷子,双手交叉互握着的看着他。
高升点头:“就是在那里,我就决定了,一定要跟着师父好好学……因为,与您差的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冷靖研笑了笑的摇头:“不然,要知道,你能一直在大理寺当仵作,也是有一定的独到之处的,不要这么急着的否定自己,我要说的是,知道为什么在抓捕了那个王贵富后,就结案了吗?”
高升点头:“因为再往下查,也不一定……”
“对,不一定,就是这个词,这也是当权者要考虑的,而我们这些办差的,不过就是将案发现场的真实情况说明、还原罢了,至于裁决权,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因为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她再笑了笑。
高升也笑了:“师父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多了……”
“这是好事,在我们能力范围内,自然是要全力以覆的,但如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认个怂也不丢人,因为能人还是有的,就比如京兆尹的崔大人,他就很善用此道,知道自己办不了的案子,就要移交到大理寺来。”冷靖研笑的更灿烂了些。
只因她想到了上次在办案时,一听案犯的官比他大时,他那脸都快纠成团了,在得知可以移交大理时,又眉开眼笑的样子,确实很有意思。
高升也明白的在点头,心结算是解开了,他的食欲也来了,立即动筷子吃了起来,而且还将盘子里的一块肉,夹给了她,笑的很是讨好。
思琪看到后,也笑了,自觉的伸筷子将那块大肥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对看过来的高升道:“我家公子不喜吃肥肉,每每吃了,都会吐的,还是我来代劳吧,谢谢高大人了……”
高升也只能再笑了笑,原来这师父瘦小不是只因为年纪的事,还挑食。
对于所看到的案卷,在高升看来,不过也是她在熟悉大理寺的工作罢了,只因她看过一遍,问过几个问题后,就放了回去。
可当她回到了府里后,就让思琪拿来文房四宝,将当天在案宗室里所看到的所有案件,都重新的记录了下来。
期间,思琪也看了一遍,将里面缺少的,有错漏的再补上去,两人一直弄到晚饭时分。
萧黎澈回府后,见林嬷嬷带着青荷、青竹几人都等在房间门口,只是伸着脖子在看,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的,不由也走过去,站在她们身后伸头看了看。
见屋里的两人写的正欢呢,不明白是什么事。
“怎么了?”他小声的问着。
他的声音还真的吓了林嬷嬷几人一大跳,但也立即被林嬷嬷拉了下,指了指房间:“王妃回来,就与思琪在房间里写东西,还吩咐了不让吵她们,说是写完自然就会出来的,可现在已经是晚餐时分了,老奴也是怕王妃会饿,可又不敢叫……”
萧黎澈听后,再看向屋里,轻扬了下嘴角,对她们摆了下手:“没事,就听王妃的吧,写完自然就出来了,将餐食备好,想必到时,她们一定饿了。”
“那王爷也不吃了?”林嬷嬷关心的问。
萧黎澈轻点了下头:“在书房也是一样吃,您就别忙了,休息一下。”
“可是……”林嬷嬷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萧黎澈,心里不是很舒服。
再回头看了眼还在埋头疾书的两个人,再摇了下头,嘟囔着:“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忙……”
青荷与青竹过来扶着她,三人向餐厅走去。
直到掌灯时分,两人终于将在案宗室里所看过的案件都整理了出来,她让思琪先去吃饭,而她则拿着案件册子出了鸾缨阁。
一出门,就看到青龙正守在门口,她直接问:“王爷是在书房吗?方便去见他吗?”
“王爷吩咐了,王妃可以直接去书房。”青龙对她笑了笑。
“谢谢。”冷靖研立即向书房跑去。
她敲了门,听到他发令,才进了书房,将整理出来的案件放在他的书案上:“这是今天所看到的一部分案宗,对于有问题和有疑问的,我与思琪都整理出来了,主要是都涉及到了朝中的一些官员的,不过有一个案件,挺有意思的……”
“什么?”萧黎澈抬头看着她。
其实他也挺吃惊的,这丫头只用了一天,就看了这么多的案卷?而且还整理出来了。
她刚想说话,肚子却响了起来,她立即尴尬的纠起了脸。
“你还没吃饭吗?”萧黎澈更吃惊讶了。
“忘了……”这是她此时能想到的唯一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