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到了半夜寅时才停,晏海和守在三汇滩下游的十多名壮丁,收获丰厚。网罗了足足八万斤鱼,累得他们趴下,幸好庄子里头的人也出来帮忙,不断把鱼给打劳上去。下水的人上来就喝姜汤预防生病。
昨晚雨这么大,有鱼塘和湖的百姓早想到鱼会跑出来。若是以往跑就跑吧,横竖不值什么钱。可是现在不一样,晏府定期会收。不送白云城,一年也会收一次做咸鱼吧?所以天还没有亮,他们就起床跑来看了。
结果看到田间大地一片大水滚滚而流,顿时慌意乱起来。想要补救也来不及了。有人发现晏海等人在下游捕鱼,立马相互通知,也要去捉会一部份鱼补求损失。
谁知大家提网提桶到了下游,却发现晏海他们是用几重渔网横拉过下游两岸,将鱼堵在三汇滩他们的田地里头。他们捞鱼的话,只能到离开晏府田地范围的上游。下游根本不可能捞到大水冲出去的鱼,鱼都给晏海他们拦住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鱼一桶桶运回到庄子里头,这些人心都在滴血,这得有多少鱼啊?
鱼确实很多,一亩鱼塘最少养有六百斤鱼,单是晏樱自己在三汇滩就有四十三亩湖塘。再加上上游的可想而知有多少。当然不会所有的鱼都会游出来,可是架不住百湖镇就是湖塘多啊?
有人忍不住了,上前要求还鱼。一人挑了头,自然后头就有不少人源源不断的跑来要鱼了。
晏海道:“这事情轮不到我作主,再说董大人和我家姑娘有叫大家把鱼塘的鱼拦好的,你们没有拦好。现在我们在下游拦到的鱼,归还给你们好没道理。要是你们自己拦到的,我们问要回来你们能给吗?”
又不是十斤八斤,将近十万斤的鱼啊!养有鱼的人能放弃才怪!于是很快就争吵起来。一时间三汇滩聚满了人,大有打群架的节奏。
晏虎也不怕事,马上让人把官田庄子里的人都叫了过来,好歹加起来也有三十名壮丁,只是面对上百名老百姓似乎少了点!
其中有几家是向晏樱提亲被拒的,家中有点小势力,本来就是觑觎晏樱能赚钱,还和县令大人、秦府交好。想着娶她就相当于娶了一个财神爷,而且她名气大,早就远扬到外县了。
帮助百湖镇百姓发家致富令不少人伸拇指赞扬,特别是外县的县令都说要是他们县也有一个晏姑娘,何愁政绩上不去,当地百姓没饭吃?这么一个得官府赞赏的姑娘,娶到家中不但有钱还能得到贵人助力。
所以他们都在听到晏樱及笄后,马上登门提亲,谁知全被拒了。说不生气是假的,自己得不到,最好是大家得不到。当然最好是晏樱倒血霉,让她后悔没嫁人有夫家帮助扶持。
这几个人难得有这个机会,便想着将晏樱踩死。于是一个劲地起哄!最好是打伤打死几个人,闹到她赔偿损失,倾家荡产。看她得意个什么劲!真真是人心险恶!
幸好受到过晏樱帮助的人不少,很多人还是有良知的。觉得可能是晏海自己把自为,便想着要找晏樱要回来,那怕是给回一半都好!所以吵虽然吵,但却没有动手。
晏海早得到晏樱的叮嘱,当即说道:“鱼我们是不会还给你们的,要是不高兴,县令大人清正廉明,大家去击鼓鸣冤吧!”
善良的老百姓还想去晏府找晏樱,但那几家起哄的,却闹着要去告官。
董林一觉睡醒,早饭都没吃就听到衙门外的登闻鼓响了起来,吓了一跳!赶紧边扣衣服边冲出去,要死了!吵到越王殿下睡觉,可不得掉脑袋。平时一个月不见有一次人来击鼓鸣冤,越王来就有人击鼓鸣冤,这是想把他害死吗?
董林升堂,底下丢了鱼的原告立马把状纸递了上去。董林一看,居然是状告晏樱,趁大雨淹没了鱼塘和湖捞捕他们的鱼。一时间有点发懵!话说晏樱犯得着捕他们那点鱼吗?就算是八万斤,按一文一斤算,也不过八十两银子。更何况鱼死贱,一文钱三斤!这状告得有病吧?
惊堂板一拍,骂道:“纯属荒唐,就算是有八万斤鱼,一文钱一斤都不过是八十两。晏姑娘这手底下漏一点,都不指这个数。她会捞捕你们的鱼。昨晚风大雨大的,她吃饱没事干了,才去捉你们的鱼。
本官记得三天前她就通知本官,也通知你们要下大雨了,赶紧把鱼塘围起来。她要捞你们的钱,还通知你们围鱼塘?通通拖下去打上十大板。”
告状的一听,气坏了!跳起来道:“大人,你可不能因为你跟晏姑娘交好,就罔顾事实啊!他们的管事在这里,不信大人你可以问一问,他们是不是捕鱼了。”
晏海连忙走出来,跪下拱手道:“禀告大人,小的确实捕鱼了。不过捕的都是我们自己田地和鱼塘湖的鱼。”
董林一愣!听着感觉怪怪的,什么田地和鱼塘湖的鱼?转念一想,是了大水,鱼跑到田地里去了。转头对五名苦主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五名原告中的一名马上叩头道:“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捕的是我们跑到晏家田地里的鱼。不仅仅是他自家的鱼。”
晏海恼道:“你这样说,那条鱼上写了你家的名字?你告诉我,我还你。”
鱼那有标上名字的,五名原告气得指着晏海破口大骂,连带着骂晏樱为富不仁,发不义之财。他们贫困不过是指望着鱼塘里的那点鱼好有过补贴家用。这是想活活逼死他们。
晏海自是不服,和一起过来的几名家丁也和他们对骂起来。
董林头痛,连拍几个惊堂板才把人震住。让他们慢慢把事情说清楚。听了事情经过,董林为难了!这晏姑娘根本没有错,人家也也没有触犯律法。连不道德都说不上。
因为之前她通知过的。只是这些养有鱼的农户自己没把鱼塘围好,鱼跑出来了,你不捉,她派人捉,怪谁呢?再说这鱼也没记号,凭什么让人家还回给你?
丢了鱼的可怜,晏樱也说不上是趁火打劫。只能求晏樱看在老百姓可怜的份上,把鱼还给他们。
于是董林一拍惊堂板,让衙差去把晏樱给请过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