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救我？”她许是压抑了许久，那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反而连着那一丝沉重也带了出去。
身体异常的轻松。
口中些许气似乎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拖了很久，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说出去了。
“你是小包子的母亲，他离不开你。”裴正卿一板一眼。
但这似乎并不是温雪初想要的答案，又或许裴正卿隐瞒了什么。
不过温雪初也并没有追问。
而是继续了下一个问题。
“这种情况，你经常遇见吗？”温雪初担忧道，不过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
再者这样的问题，似乎是明知故问。她刚刚站在性命攸关的风口浪尖，想到的那些问题都很犀利。
然而到现在平静下来的时候，那些问题反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嗯，如你所见。”裴正卿淡淡回道，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抵是发生的多了吧，不过对方现在依旧好好的，没有什么大碍。
温雪初觉得不是幸运，而是个人本事。他所受的苦楚，她完全体会不到。
“裴正卿。”最后一个事情了，却不是她要问的，而是提议的，并且决心坚定。
说得坚定，也坚定不到哪里去，似乎还有一丝丝动摇夹杂在其中。
她压抑了下来，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一些。
却见男人捂着她的额间，一副怪异的表情。
“原以为你是因为伤口而触发了风寒，现在想来，估计是闷热造成的。”
她被这句话差点逗笑，一板一眼的，还以为裴正卿医术很好。
“好了，正事呢。”她叹息着，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原本打算晚一点再同你讲，不过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我是真的坐不住了，抱歉。”
那副真心愧疚的模样让裴正卿心里生出了一丝慌张感，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离开了。”
她皱着眉，因为事情的犹豫不决，那眉头一直紧皱着，未曾有所疏松。
而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好像是说了这些事情，太过于艰难。
但温雪初那决心太过于明显。
裴正卿突然好奇道，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决心，下了这样一个通知，都不给他一丁点心理准备。
但他能够知道的，仅仅是对于他而言是突然，但是对于温雪初而言，却是想了很久的问题。
“裴正卿，你答应我吧，小包子的病很久都没有复发过了，而且他的亲生母亲终归会回来的，这些年里，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找吗？”这也仅仅是温雪初知道的事情。
但是她却可以拿着这件事情就事论事，大做文章。
“而且我能够给你带过来的只有麻烦，对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利益索取，这些你都明白的。”
她挑着眉，神情里有些许不自然。
而后又无奈笑着，是挺痛苦的。
“小事情而已。”就刚刚那件事情，裴正卿也把它说成了小事情，温雪初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眼里就没有大事情？
他不过在勉强自己的沉稳，她看到了那沉稳中的些许柔弱。
她咬紧牙关，目光正视裴正卿，不愿意放弃这些机会。
“裴正卿，我们离婚吧。”她叹息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还压抑在那里。
但该说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说了出去。
那个男人冰着脸，气氛逐渐冷了下去。
她知晓男人的坚决，似乎已经将着不同意的态度挂在了脸上。
可依旧一个字也没有说，就是一直冷冰着脸。
在他的字典里，最多的就是一言不发。
她知晓，这场谈判没有任何用处，裴正卿那副模样，已经是在告诉她，他不同意。
不用多言，不用解释什么，眼前的男人分明就已经是拒绝的意思了，并不需要温雪初再多的言语解释。
“裴正卿，你答应我好吗？”她顿然，有些无措。
但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话，见得男人将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推在地上。
“温雪初，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说这句话？”男人明显是怒了。
但她并不清楚，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算是她提这件事情有些不对，但裴正卿过于反常的激烈反应让她还是忍不住一吓。
她惹到了裴正卿。
“不是的，我在你身边，最多的便是依赖，而你在我身边，发生了多少事情，给你带来了多少不方便，我这也两全其美。”
她的话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依着裴正卿的面无表情。
温雪初不知道什么言语开口。
“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他显然不想听。
温雪初瞧着那碎了一地的茶杯以及张美凤匆匆赶过来，脸上露出的恐惧。
她知晓，那个男人的脾气却是是极大的。
“我……”她还要说什么，但裴正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他噔噔踩着脚步上楼，关上房门就没有打开过。
而张美凤则是看着温雪初，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太太何故要和少爷折腾呢，留在裴家不挺好的。”张美凤听到了一些事情。
好在这个房子里，文学初和裴正卿都在的情况下，除了房间里做菜的厨娘以及打下手的丫头，没有啥人进来的，也就她在一旁等候着。
除非有她的安排，不然其余的人只能在偏房里休息，或者后花园做点事情。
“我给他添麻烦了。”温雪初皱眉叹息着，她何尝不想留在裴家。
可惜这以后的麻烦将会越来越多，她不能够带着这些麻烦留在裴家。
最重要的不过是裴思源。
温雪初的良苦用心，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她还是要做，问心无愧。
“太太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跟着少爷说就好了，不是特别大的，少爷都可以解决的。”张美凤是真心不想让温雪初去说这些事情，才会跟着她苦口婆心的。
要知道，她可是除了小少爷最希望温雪初留在家中的，很显然，少爷也是拒绝的。
他刚刚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雪初没再多言，仅仅是来了一句：“张妈，我明白了。”她那句明白了，包含了多少意思，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张美凤却以为她懂了，有些舒缓了心情，方才离开。
却不知道温雪初的其他用意。
“张妈，小包子，裴正卿，谢谢你们。”她坐在那里，瞧着散落一地的杯子碎片，知道张妈是去找打扫工具了。
看着那满地的碎片，她心思依旧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