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涌上心头,陆昭念匆匆梳妆洗漱完,就出门四处寻找夏侯晟,却是没见着他的人影。
陆昭念去问刘妈,却被告知夏侯晟一早便出了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想着等夏侯晟回来再问他,可直到日上三竿,直到日头西斜,却始终不见夏侯晟的影子。
陆昭念的好心情最后也变成了不耐与焦灼,夏侯晟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不告而别?不会他不回来了吧?
惊恐的感觉在心中化开,陆昭念没了脾气,她想着只要夏侯晟能回来,她啥都不追究,这些天他在做什么,她也不要知道了。
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陆昭念在宅子门前望穿秋水之时,夏侯晟驾马疾驰而来。
他下了马,便冲过去与陆昭念紧紧相拥,看着喜极而泣的陆昭念,夏侯晟轻轻擦干她的泪水低问道:“夫人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从前他总是“念儿念儿”地叫她,却换了如此暧昧的称呼,陆昭念脸一红,娇羞道:“谁是你夫人。”
“很快就会是了。”夏侯晟附在她耳边温声道。
陆昭念只觉得耳朵微微发痒,她疑惑地看向夏侯晟,却被夏侯晟拉进了屋。
屋中已然有所不同,刘妈今天做了许多的菜肴,甚至在小宅里摆了几桌酒宴,并且都点上了烛火。
烛火下都是一根根好看的喜烛,前厅也被喜烛的烛火照亮,摆着几盘瓜子花生,桌上的缎子也换成了红色的,整个小宅都散发着红光和喜庆。
“这是怎么了?”陆昭念愣住了,喃喃道。
陆闲一脸乖巧地跟在刘妈后面,刘妈见状迎上来道:“回来啦,他们快来了,快一点。”
夏侯晟忙将手里一个包裹递给刘妈,刘妈便拉着陆昭念进了屋子。
陆昭念迷糊地看着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各忙各的。
“刘妈,这是怎么了?要做什么?”陆昭念疑惑问道。
刘妈拆开了手里的包袱,里面露出触目惊心的红,她伸手拿出里面的衣服在陆昭念面前抖落,竟然似乎一套嫁衣。
陆昭念整个人都呆住了。
陆闲在一旁激动得小脸通红,陆昭念在宅子外等夏侯晟的时候,刘妈已经跟他说过了今天会发生的事,特意嘱咐他今天要乖一些不要捣乱。
“赶快换上吧姑娘!”刘妈红光满面,笑着道。
小宅的院落里,摆着的酒席旁,已经坐满了人,老的少的都有,这里也是第一次,如此热闹。
来的人都是小镇上的人,他们激烈讨论着,也是满脸的喜色,见着夏侯晟,嘴上止不住地道贺。
而此时的夏侯晟,对他们前些日子的纠缠,终于不再介怀,竟也能和他们简单说上几句话。
火光将红烛融化,留下几滴烛泪,而新娘的身影也终于在小镇人的千呼万唤下出现了。
今日是他们的婚礼,纵使他们如何风华绝代,从今往后,也是有了家室之人,再不能与旁人纠缠不清。
陆昭念身上的嫁衣分外合身,样式简单却做工精细,穿在陆昭念的身上,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一窥那红盖头下的面容,到底如何倾城。
刘妈说这是夏侯晟特意去了远一些的镇子上,找了很好的裁缝做的。
原来他这些日子都在张罗这些吗?
陆昭念被刘妈搀扶着,红盖头下的脸,飞上了两片红霞。
刘妈将她的手,递到了一个温暖的手里,那手长着薄茧,微微粗糙,却让人觉得心安,还觉得心跳加速。
小镇上的人也激动起来,宅子里变得熙攘。
刘妈被推上了高堂的位置。
“刘妈,你坐这个位置当之无愧。”夏侯晟坚定地道。
陆昭念自然也出声劝他,还让陆闲直接交了她奶奶。
刘妈喜极而泣,便坐在了位置上。
小镇上的一个大叔,嗓音浑厚,主动请缨,现在喊了起来。
“一拜天地。”
陆昭念竟不知如何反应,手足无措起来,夏侯晟扶着她转向小宅院落里,两人对着院落便是一拜。
“二拜高堂。”
夏侯晟又扶着陆昭念的肩膀,转向了刘妈的方向,又是一拜。
“夫妻交拜。”
陆昭念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觉得一切都显得不真实,恍若梦境,来人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声,更让人觉得晕头转向。
夏侯晟伸手将愣住的陆昭念转向自己,小声提醒:“最后一礼了。”
陆昭念周身一震,一对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璧人,盈盈拜倒。
“礼成!送入洞房!”
闻声夏侯晟牵着陆昭念的手,就欲一同进屋,却被小镇上的人给拉了回来。
“今天这洞房,咱就不闹了,但是你,别想就这么走了。”镇上的人狡黠说道,便递给夏侯晟一杯倒好的酒。
夏侯晟不以为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可他刚喝完,便有下一个人向他敬酒。
陆昭念被刘妈扶入了屋子,不知何时,屋子里的床褥,都换成了大红的喜被。
她坐在床褥上,有些不自在。
刘妈将她送入房间以后,便拉着陆闲出去了,还说今晚陆闲和她一起睡。
她便一个人守在屋子里,盖头盖着着实难受,但刘妈说着盖头是要等夏侯晟进屋才能掀开的,自己是万万不能掀开的,她便只敢偷偷掀开一角。
不消一会,院落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小镇上的人,除开不喝酒的女子,其他人皆醉醉倒,伏在桌案上。
“还有谁要敬酒吗?”夏侯晟举着酒杯,气势十足地道。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面庞微红却眉目清明地进屋了。
屋子里,他的美娇娘已经等候多时。
开门声传来,陆昭念慌乱地坐好,心如小鹿乱撞。
一双黑靴,和大红的衣服下摆出现在视野里,盖头从头上缓缓滑落,陆昭念看见夏侯晟那双清冷却温柔的眸子,青松般笔直的身体,冠玉似的脸,在一身大红的喜服下,有着让人沉醉的风采。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对上陆昭念的眼眸,目光却不自觉迷离。
他在她的身畔坐下,紧紧将无限娇美的她揽入怀中,意乱情迷,声声唤道:“念儿……念儿……”
陆昭念也不禁伸手抱紧了他,却抬起一双不甘心地眸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打起这个主意的?”
夏侯晟勾起嘴角,凑近她道:“很早了,三年前,就有过这个主意。”
陆昭念神色微僵,一双美目周围泛红,眼中波光流转。
夏侯晟不禁吻了上去,将她的眼泪细细吻干,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曾经的伤痛,他会在今后的岁月中,细心呵护照料,直至痊愈。
他忘情地索取,也不忘温柔,克制住了自己的贪婪,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