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拿着两罐冲泡茶，是之前王行之赠于我的，包装还算精美，在上头刻着“行之”两个字。
“帮我调查个事情。”
电话那一头声音很杂，很是吵闹，不知道龙希在哪。
“你说……什。”
“我听…不大太。”
我忍着，说帮我调查个事情！
“来了来了。”
持续了两分多钟的电话，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重复那一句话，龙希道：“刚刚在里面呢，所以比较吵。”
我说：“又去龙无意酒吧里玩了？”
“对啊，今天你是不知道，龙无意那个驴算我七折，你说我今天划不划算！？”
我说你伤没事了？
“当然有！”龙希突然咆哮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扣着鼻子，对手机那头说：“你也是NB，前两天才刚回家，你现在已经能去酒吧浪了，在下佩服！”
是真的佩服。
“我去你…”
龙希跟我又抱怨了整整一分多钟，我实在是心疼话费，强行打断了他，说起了正事。
“调查行之药厂，还有和它接触过的同行？”
龙希疑惑道：“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我说你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我在那边上班，你帮我调查一下就可以了。
他可能没注意上一次秦夜在酒吧里，说的那句……
哦对，他当时应该是快“死”了。
“行，那你为什么在那边…”
“三天内，拜托了。”我把电话挂断。
我并没有真心想去那边上班，除非人家一个月能开我到一万五以上，不是为了破案，说什么我也不愿意去那个恐怖的地方上班。
不说那些个鬼图，就说那边的环境，我就不喜欢，在牛叔这边打杂，一个月都能拿四千多呢，离我居住的小区也不算太远。
比较巧的是，秦夜过了一会儿也给我发了条短信问候。
非常的激动！
“这几天在干嘛。”
短信内容很简单，但是九爷能专门发这一条短信来问我，这说明，我多多少少应该在他心里他有一小丝地位。
“你……猜。”我发道。
“这几天我去外面办点案子，你事情办完了，如果找我练拳，记得提前打电话。”
案子？
我写：“是行之药厂么？！”
他回：“不是，我去一趟外地，没个四五天回不来。”
好吧。
也好，既然不是行之药厂，那我就靠自己来查案了！
虽然我要求龙希帮忙，不过嘛……严格来讲，想巡查杀手的人是我，所以我这还是算亲自查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时间为七点整。
根据王行之跟我说的话来看，行之药厂每天都是九点钟上班，洗漱一番后，已经接近在了七点半，我这个点出去，应该很快就能到。
出了小区门，用软件叫了辆私家车，差不多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就开到了行之药厂的门口。
“小伙子，你是这家药厂的？”
下车时，结完账司机瞥了一眼药厂。
我点头，“对，我是第一天上班。”
“这家药厂……”司机皱了皱眉头，他年龄大约六十来岁了，眉头皱纹倒还可以，十分的时尚，头发后面卷起，溜了三条小辫子。
我顺着他的话，“这家药厂怎么了？”
“嗯……”司机抿着嘴，拍了拍方向盘：“我懂风水，这家药厂不太“健康”啊。”
私家车确实能人很多。
健不健康的嘛……不像昨天是傍晚才到，今天一看，才发觉整个药厂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老气，而且是破旧，很多的台阶、墙面上甚至还有很多卖身广告，最后面还有一幢楼，应该就是药厂专用的制药流水线。
“我也看出来了。”我露出微笑，点着头。
越是不正常，才能突出这里出事的正常！
“你不想问问，我懂风水这个事情么？”
司机反而有些纳闷。我哈哈一笑，“不想。”
面无表情。
“行咯，小{伙}呼子，祝你上班开心！”
司机掉了个头，踩了一下油门，往远处开去。
门口，保安亭里有两个保安，一个年龄三十多岁，还有个年龄将近五十了，眼神中充满着呆滞。
直到我在他们面前，晃悠了半天。
“小伙子，有预约么？”三十多岁的人提起精神。
“额……”我顿了顿，“我是来工作的。”
厂内似乎有两条出入口，昨天我是从药检楼附近进入的，那边连保安都没有，这边有保安，我还是认真点吧。
起码我认为，直接进去，有点突兀。
“那你进去工作啊。”三十多岁的人很诧异。
我更诧异……
我说行，那我进去咯？
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开口：“进去吧，现在八点五十，再过一会儿你都要迟到了。”
简直是毫无戒备。
跟他们道了两声谢，走到了办公楼的底下，给王行之拨打了电话。
跟他说明我已经在楼下后，正好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王行之。
今天王行之穿着比昨天正式很多，看上去似乎要去赴约。
“小儿，来的蛮早哈。”
他整理了下西服，系着纽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我笑道，作为一个新人，早来是必须的。
要知道，离迟到其实也就差十分钟左右了。
“那个，我帮你叫个人，等下你直接去跟着他就可以了。”
王行之走到我身边，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话后，跟我道：“我还有点事情，儿子在娘家，我得赶紧过去。”
儿子？！
“您……前妻今天不在么？”
我多问道。
于絮跟我说过，王行之的事情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我也就肆无忌惮的问了。
“额…”王行之迟疑了片刻，估计是想通我知道事情很正常后，点头，说：“嗯对，前妻有事情要出去，加上今天不是周六么，特意托付我照顾孩子。”
“不容易啊。”
王行之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丝渺茫：“这么多年了，能让我养儿子这么几天，倒真蛮不错的。”
看的出来，王行之很爱他的家人。
跟他道别后，过了几分钟，一个年近四十的高壮男子，拿着一册表格，向我走了过来。
“赵小儿对吧。”
我说对。
他指着里面那栋楼，说跟我来。
这人话就少了很多，没什么亲和力了。
一路无语，走到了里面那栋楼后，从外表上看，和另外两栋楼一样高，走进去则大有天地，出入口只有一扇门，并且只能直通向三楼。里头几层分为了巨大的流水线房，隔着玻璃，能看到很多穿着防尘服的人在里头包装、生产东西。
看到防尘服，乍一想，我还以为是来到了机械工厂。
“快点，别墨迹！”
作为人最大的通病，就是烦遇到面前的这种人，说话很粗犷，家里头有矿似的。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往下，从一条小门，往下又进入了一楼，最后走入了流水生产线当中。
“你不需要衣服。”
他带我走到旁边的桌椅处，有着好几扇铁门，上面有一个“禁”字，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给了我一只笔和表格，要求我再次填写一下姓名、身份证等象征，填完后，他就又带我往上走，走到了二楼，打开门，里面有许多的人在给药品封口，放入机器中。不过他们都没有穿工作的制服，或者那种防尘服。
“你十九岁？”
他终于有了疑问。
我说：“大哥我想问下，就是我怎么称呼你，还有我确实十九岁。”
“那么小，干什么不好，来这边。”他皱了皱眉头。
咦？网上介绍可是说的十八岁以上都可以来。
“我叫高平，负责管理药厂流水线一切管理。”听他的口气，应该不是本地人。
“我平时需要做…”
“和他们一样，具体问他们。”
他仿佛跟我有仇似的，狠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妈了个……
一个个让我问这个，让我问那个，也难怪你们药厂要完。
“哎！那个小伙子！”
一个年龄三十多岁，长相和蔼的人，对我笑着招了招手。
其他的人，仿佛根本看不见我，一个个如同机器人一样，做着手头上的任务。
我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他眉毛处有着一口刀疤，痕迹来看应该是陈年老伤。
“张小鱼。”
他伸出手，我握住他手，对他点头：“赵小儿。”
张小鱼看上去偏瘦，不过从拳头的手背上的一些痕迹，还有T桖微微撑出的肉来看，应该是个经常干活的人，力气应该不差。
这名字，倒是很乡村女性化。
“你是从哪里来的？”
“隔壁中心区。”我道：“你呢？”
“我？我老家苏市的，在海市呆了很多年啦。”
苏轼……哦不，苏市，就在海市的隔壁。
“小鱼哥。”我对他笑道。
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无非就是在问，为什么要来这个药厂上班。
很是无语…药厂里的工作人员都在问这个问题，行之药厂到底有多惨！？
“你别在意哈。”张小鱼挠了挠头，“哥随便问问的，因为这个节骨眼上，还来这边工作的人，勇气来讲十足可嘉。”
这个节骨眼！？
我强忍着震惊，轻声的说“你也……你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