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单不及众攻,很快肩上便被击了一掌,“你也留着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眼看死士冷剑来袭,女子急中向其洒出软骨散,可蒙面死士竟毫无反应,反嗤她:“主子素知你藏毒三千,岂还会没有应付的法子!挣扎无用,拿命来吧!”
女子武功不高,只擅用毒,既然软骨散无用,那也别怪她不念旧情,“鸟尽弓藏!主子不仁,那便休怪我无义!”言罢再度洒开一阵白粉,粉落死士周身立即腐蚀了他们的皮肤衣物!
“不好!是蚀骨香!大伙小心避开!”众人忙仓惶躲避粉尘,那女子肩部吃痛,扯出艰难畅笑:“算你有点见识!主子神机妙算你们便去向他讨解药吧!”
随后捂着肩头施展轻功,飞身落逃。
那群死士身沾毒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方曦过去一瞧,腐性极强片刻已无药医,那领头之人毒发身亡前向其掷出一个小瓷瓶,“你们是谁,为何来救本官!”
“软骨散解药……”说罢气绝。
方曦将信将疑,予解药施众人,不多久体力恢复,继蒙面影卫啐:“该死竟然用毒!使这下三滥的招数实在太卑鄙了!”
“软骨散只会令人丧失气力,不会有性命危险,暂且算不得毒。”
“大人!听这两拨人的对话,像是起了内讧!”
“前者要本官的命,后者显然是来施救的,定非表面所见的‘黄雀在后’那么简单。”
蒙面人检查被腐蚀的尸体,“大人!在后来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书信一封!”
“呈上来!”信封亦有边角被蚀,方曦隔帕接过迅速览完,喜怒莫测的神情随即浮现。
……
黄昏,沈栖迟与万子洵抵达衡阳城外。
万子洵第数次开口,“沈兄,随行来报弟妹在后头追的辛苦,你……”
“无需再多言!”
他再度灰面,而后二人缄默时车驾骤然停顿,万子洵大声问车夫,“怎么回事!”
“二位爷,前头好像有个人!”
“绕开他继续走!”
“是,可是……”
沈栖迟撩开车帘,“什么人?”
“二少爷,他倒在地上看不大清,不过此处乃昱照与衡阳交界之处,中途惯来鲜有人烟,他这……”
沈栖迟轻拧秀眉,思虑道:“或许是碰了难处,你去瞧瞧,也要仔细偷袭。”
不多久车夫回来,竟将那人一并背了回来,“二少爷,小人粗探他鼻息微弱的很,可身上却没什么伤,想来是病倒的。”
万子洵过去将她面巾摘除,一张清秀柔嘉的面容显现,“沈兄!她是个女的!”
沈栖迟见她面无血色,昏迷的神情略微痛苦,倒有些可怜,便恻隐了,“抬进来吧。”
入夜,衡阳城客栈。
万子洵敛药为女子看诊,沈栖迟在一旁核对赈灾账目,“万兄,这姑娘如何了?”
“男女有别诊不得太清,从脉象上见有内伤,这姑娘应是练武之人。”
“能医否?”
“能是能,只是……”
沈栖迟合上账本,偏首,“怎样?”
万子洵回过来脸面为难道:“内伤定是由外伤侵入,医治还要确定患处内服外敷,可她是个女的,咱们随行可没有姑娘家,如何给她确定伤处啊……”
他忖度半刻,“救人要紧,便暂且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了。”
“沈兄,你想让我……”
“怎么?万兄怕对不起嫂嫂吗?”沈栖迟眉眼轻挑,一路上少有的调侃道:“哎……那只能等回到祁州,让嫂嫂给她宽衣检查了,如此……方能成全万兄正人之风啊……”
“一路上没两句话,这会儿倒来玩笑我!”
“呵呵……”
正说着,女子忽有了些动静,二人皆凑过去,不想她微微动弹后愣是没醒,反而无意识的吐出一口鲜血,万子洵急上脸,“看来这内伤还不轻!我得先去这镇上的药铺抓些药,她……她交给你了!”
“哎!万兄……”
没等沈栖迟反应过来,万子洵已借机闪了出去,屋内唯剩孤男寡女二人。
轻叹一口,他委婉的眉尾缓降,对着那面带痛色的女子踌躇不决,同是有妇之夫,万子洵懂得避嫌,难道他便可随意窥探女子躯体吗?
可他只要想起昨夜,一门之隔,云舒在颜景泽怀中乖巧甜美的模样,便心生嫉妒无穷,虽非直视,但颜景泽那么爱慕云舒,光是想象他那种患得患失的姿态,便可知将她揽得有多紧……
为何?因为那种心情,他最能感同身受。
她没有拒绝,终是在他怀中安然入睡了,在那危机四伏的昱照城,她第一个唤来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颜景泽……
对话间,她不仅早就与颜景泽熟络,还共同谋划了许多事,皇子夺权,死士暗杀,算计了不止沈栖流,更将帝王将相整个牵涉其中,甚至为了计谋得逞,不惜背着他与沈栖流,姚瀛暗自往来。
其实在峡谷之巅,那群死士唤她“主子”时,他便该发觉,云舒早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许多人有了关联,可最让他痛心的并非诸多隐瞒,而是她那句“我需要你”。
她让他别走,她说她需要他。
沈栖迟无力飘出一声轻笑,笑自己那么久都被蒙在鼓里,以为她迟迟不肯做了真正的夫妻,是因为心中担忧,害怕,唯恐她给了他后终得负心,殊不知在这场欺诈游戏中,领导者永远都不是他。
他给的爱护成了众人耻笑的把柄,俨然在每一件事上都得到充分体现。
满口谎言的女人,何其会做戏的女人,薄情狠心的女人,可他……已抹不掉对她的爱意……为何要在他习惯并且沉醉她的温柔后,再让他知晓如此不堪的真相!
塌上的女子隐有痛吟,震碎沈栖迟的冥想。
纤手紧握,他信步而至榻缘,对同样泛滥可怜滋味儿的女人难存丝毫柔情,“疯丫头……你让我变得何等绝情……”他恨这样身不由己的自己。
那女人疼痛的哼起,沈栖迟则冷曦密布的坐下,俯身,秀泽雅彦的俊脸不着情绪。
稍滞即止,抬手探向女人的衣领,敷衍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