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扑入颈间的肌理中,男人猝不及防的心动,在慌慌直起腰来时撞到了车顶……
车内狭小的空间,容不下萌动的情愫,男人忍下脑后的疼痛,一刻也不曾放下她。
多么熟悉的场景,同是归宁那日,同是二人共乘一辆马车,沈栖迟碎嘴被她“轻薄”,窘迫之下也是这般撞到了脑袋……
真折磨,哪里都是他。
车外,是另一个新世界。
清风徐来,竹影煦阳,感觉不过须臾,二人便从那喧嚣的城中转移到了一片山间竹林。
四周寂静空无一人,唯有鸟鸣溪涧叮咚左右,听着格外舒心。
垂眸,恐惧与委屈交错围绕的人儿,仍保持埋头颤栗的姿态不敢面对他,他竟笑出来,“有胆子自己来找我,就该知道有什么下场,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生得貌美,便手下留情吗?”
不施粉黛的小脸儿在颈窝中摩挲,她摇头,唇瓣与他白皙的肌肤似有若无的轻擦……
腹中沉下一口气,他狠心放下她,偏移身躯,“为什么没有穿我送过去的衣裳?”
“衣……衣料太好了……臣妻不配……”她低着头小声嗫嚅。
“臣妻是不配,不仅不配司制房做的衣裳,更不配向本王讨任何东西。”
“王爷……”
姚瀛没有看她,继续道,“本王亦不会饶恕任何忘恩负义之徒。”
顿了顿,云舒为难的咬住下唇,试探着走近他身后,“舒儿不敢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若受恩情必当相报……”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识相,背对着她唇角已不自觉扬起,“还有呢……”
话落无音,方要转身倏觉腰上一紧,紧随而来的是他日夜回味了无数次的甜美嗓音,“沁之……”
赵氏所生的孩子远比姚澈结实多了,纤弱的双臂要去圈揽,总觉吃力。也或许是成了家的关系,举手投足分外成熟内敛,与她初见的沈栖流有异曲同工之似。
一声“沁之”,虽是讨好更带谄媚,但却哄化了一颗君王心,尊贵如他,转瞬再无冷硬的语气。
他想分开云舒的藕臂转身,她却不肯,“沁之果然是在责怪舒儿,这段时日不曾与你联络吗?”
“难道你不是?”
“舒儿……是不得已的……”她臂间紧了两分,又添娇媚,“夫君远走,舒儿小小女子日日置身在夫兄的淫威下,如何能轻易脱身……”
把责任推给沈栖流。
姚瀛果然不悦了,“你是说,沈栖流?”
背后明黄的锦缎微有悉索,姚瀛感觉到她在点头,“他敢软禁你?为何不遣人来告诉我,我差点就要怨恨你了,你知不知道……”
三言两语,骗过了一个睿智的嫡皇子。
美色诱惑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沈栖流也不算笨,只是姚瀛阴在其表,他狠在内里。
不过再如何,他们都逃脱不了自相残杀的局面。
男人回过来握住她的手,“我误会你,你可怨我?”
云舒自然善解人意的否认,“舒儿不敢。”腕间是他大手的抚触,他的声音越发柔和起来,“方才我生气你就该言明,没的白白受了疼……”
“不敢劳御手,舒儿……已经不疼了……”
这种谨小慎微的神情令姚瀛觉得,她是珍惜自己的,不愿无理取闹来使他烦心,其实不然,府中姬妾成群,又有哪个不是这般模样呢?
他越接触她越心痒,萌动如同情窦初开的小伙儿,就那么环上她的腰,“随我回王府,别再回去了,我去回禀父皇向沈相要了你,你可愿意?”
“不……不……不可……”她一惊,不想仅第二次见面,他已陷得这么深,情况……不太妙。
“你不愿意?舒……舒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微翘的唇抿了抿,羞红了脸。
颊染红霞,清水芙蓉般的粉面没有半分俗脂,浅弱的呼吸声隐约传入他耳间,他生平第一次渲红了尔雅之面。
为什么?这样世间难得的女子,为什么父皇要将她指给沈栖迟那一无是处的公子?
温婉柔情的调侃下,姚瀛生冷全无,“舒儿是不是怪我行事唐突,遂才不肯?”
“怎么会……只是沁之说的,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不相信我?”
“不……不信你舒儿也不会冒险出府了,夫君远在祁州,父亲有恙卧床不起,夫兄独大会如何强势,沁之也能想象。”
姚瀛的眼中沉下一缕暗影,“他想取沈相而代之?”
“不止,他……他还要……”
“什么?”
云舒挣脱他的怀抱,偏过柳腰煞是委屈,这无疑一下点醒了姚瀛,“他也想要你?所以才会禁你外出……对不对……”
她不说话,然后难以言喻的冷冽与杀伐出现在姚瀛面上。
沉寂半晌,他拉过她,形同质问,“你二人日日同处一室,他是不是已经把你……”
“你……”
云舒的喘息颤了颤,明显绝望,“舒儿早已是人妇,伺候侍奉过夫君无数次,你若现在才开始嫌弃,舒儿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随后任性甩袖,负气迈步。
姚瀛无奈撤掉不满,去拉她,“好了好了,我不问你,我相信你,舒儿……”
“你若真的信我,方才便不会有此一问了。”
“你……”姚瀛从不知如何哄女子,这下可真急了,“那……那你想我如何?只要你不再怪我!”
“你当真什么都愿意?”
“我答应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淡眉婉转轻扬,转身贴回他身侧,“我怀疑他故意拖延父亲的诊疗,致使其卧床难以朝事,但他缜密,由我一人之力定查不出什么来,所以,你去。”
“什么?你的意思,沈相并非病重,乃是沈栖流蓄意毒害?”
她压低了声音摇头,“不至毒害,只是让父亲不能大好罢了,我想府里的府医已被他收买,你一定要帮帮父亲。”
姚瀛重新揽上她的肩,“舒儿善心可嘉,我明日便命太医往府里去。”
“沁之是帮父亲,也是帮你自己,舒儿只求别让任何人知晓是舒儿从中通风报信的。”
话毕,柔若无骨的小手缠上了他的五指。
她娇小看不清上头男人愉悦近乎偏执的满足欲,“这点我会处理好,保得你周全。”紧紧回缠那只手,男人偏生另种心思,“既暂且不能随我回府,我允诺送你的东西,这便让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