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的翻过身子,撞进他怀中显得可怜而无助。
罪恶?
那一刻她想到的是沈栖迟,可不确定沈栖迟脑海深处的是不是她,更有甚者……她迫切想要依附与归属,想回到无条件爱她的父母亲人的身边……
若每每都令她这般失控揪心,她情愿永远不要触及那世界。
沈栖迟用被子将她裹紧,同样将罪恶的桂冠加冕给自己,耳中听到的是少女惶恐又不知所措的哭声,不该不顾她的感受,强人所难啊……
明知她如此不具安全感,他还……
“对不起……对不起……”连声道歉,眉宇间的懊悔瞬间消去他的心火。
云舒抽泣着的从被中窜出脑袋,怯懦张望。
“你不要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眼瞧着又有些心症复发的迹象,沈栖迟眸中生出清泪,心疼这个丫头嫁给他,从未过过一日的安稳日子……
他捧住她恍惚的小脸,声线如同棉絮般柔软和煦,“好……舒儿说什么我都允……你先冷静下来……”
“我要……舒儿的家人……”
“沈栖迟是舒儿的夫君……也是舒儿的家人……”
云舒停下,“沈栖迟……”
“是……舒儿认得我的……是不是……”
眼角一行清泪划过,她轻盈的身子一拥而上固执又蛮横。
……
留宿的后果是仆从一大早不见二少爷的身影,发动人在府中上下翻查。
当沈栖迟顶着两眼虚浮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沈栖流忍不住怒斥:“你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个世家孩子的模样?”
双目一翻,眼瞳周围布满颓红:“若如此能脱离世家家规的钳制,舒儿也不必遭受那些身体与言语之辱了。”
一句话讽刺得沈栖流噤了声,胞弟用无比鄙夷的目光睨视他,而后“切”了一声扭过脑袋去。
原还想说什么,哪知在他转头的一瞬,暴露出颈间颌下那些明显的吻痕绯红不一,沈栖流一看顿时火上眉梢,扬手指向痕迹处:“一夜之间你便这般不知检点,翻窗潜逃不说,还弄出这么些有伤风化的东西,你……你给我回去!自今日起再加禁七日!”
沈栖迟满不在乎,反正无论再加禁几日,他也是一样会故技重施,偷偷潜入云舒那儿的。
他抬手拂了拂颈部,满脑子都是少女热情的画面,唇角不禁荡漾开去。
“你还有脸笑!还不快回去!”
“是的大哥……舒儿昨夜对我说……十分想念家中亲人……问大哥是否有空为其安排一二……”
那毫无教条的态度令沈栖流极为不悦,然听到云舒提及家人,他立刻想起姚澈与颜景泽劝说他的事儿……
云湛一来……就什么都知道了……姚溪那张没有遮拦的嘴……恨不能叫云舒的窘迫被所有人知晓,所以她一定会急不可耐的去告知云湛。
忍气思索片刻,沈栖流没好气道:“弟妹尚在禁足按例不能见任何人,昨夜是你不知分寸我且不与弟妹计较,我会派人与她解释,半月过后再为她安排回府省亲!”
便知晓是这样的结果,昨夜他提起回府省亲,云舒也曾这么猜测,那丫头倒是将沈栖流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啊。
“问题问完了?”
沈栖迟抬眸,倦怠的眸子不减妖娆。
沈栖流厉声吩咐身旁的仆从:“你们!将二少爷请回去,殿门窗格各多加三把锁!”
“是!”
“等等!加锁是什么意思……喂你们……干!你们敢绑我……”所谓的“请”可没有那么客气,沈栖迟被仆从五花大绑押回了寝殿,临了人走远了,还不断闻得他愤懑的咒骂声。
沈栖流心有余力不足,何尝愿意为了姚溪那妒妇去惩罚自己的弟弟,可……那些吻痕那样刺他的眼,只要想起是云舒与沈栖迟情到深处所致,妒火便要即刻将他吞噬。
没有理智没有风度,他突然好后悔自己对她做出的禽兽之举。若没有那次的可耻,他与她何至于走到今日形同陌路的地步?
许是云舒抄的佛经起了作用,沈安士毒发后没几日便苏醒了过来,颜景泽前来应诊也说不再有大碍。
沈栖迟为着门窗皆锁插翅难逃,硬生生在寝殿熬了七日。
也不知那丫头如何了,那夜瞧她似是心症卷土重来,叫他焦心了一整夜不得安眠。
惊慌无助的情况下她选择依靠自己,俨然是将他当做夫君来爱重,可恨他无能保不得她一世安生,才使本该浓情交织的时刻亦摒弃不了不安作祟……
晨起再看安安稳稳躺在他怀中呼吸浅匀的女子,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墨玉……
如今的她应已嫁做人妇了吧……
年少时依偎在她怀中的是他,现下他臂弯里躺着的却另有其人了。可他始终坚信自己那般热烈的爱过墨玉,墨玉也一定爱过他的,不过是因为该死的门阀束缚,叫二人最终分道扬镳。
云舒……她没有错……抛开墨玉不算,她已然是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人。
俯面一吻,浅眠的女子被搅醒,跟随梦境中那人的面容温情相贴,二人再次纠缠至不止不休……
沈栖迟解禁后,沈安士也大病初愈,就在他思索着如何瞒过沈栖流与云舒私会时,沈安士宣布了一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什么?父亲……父亲要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