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餐厅的豪华包厢内,周父正在为威廉倒酒。可威廉的神色却有点不自然。
“周先生,坦白说,要不是我最近有钱的问题需要周转,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做这件事情的。我不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相,可你为什么非要转一个圈子的告诉你儿子?”
周天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威廉神秘一笑地说道:“威廉先生的太太是中国人,那么应该知道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叫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之,我会尽快把剩下的四十万美金的尾款,打到您的账户上的。”
“好吧,你说话要算话。”
“你放心,我们做生意的,一定很诚实。”周天云为威廉斟酒。
另一边,周灵鹫还是觉得心生不神。他总觉得威廉的出现很奇怪,奇怪到就像是被人算计好的。
可这个威廉周灵鹫是知道的,一个很有名的神经方面的医生。如果真的要他来演戏,那价格一定不菲。
周父没有必要这么做。
当然,这是常理推论。可周灵鹫总觉得,自己父亲真的会因为一些目的来这么做。但,遗憾的是,周灵鹫现在对于自己父亲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
忽的,周灵鹫想到了一个人——白莹。
是的,白莹肯定会知道一些自己现在不知道的事情。因为两人交往的时候,白莹不可能不问自己家庭的事情,自己也一定会告诉她。
于是乎,周灵鹫急忙趁着空闲,将白莹约了出来。
面对周灵鹫直接的询问,白莹顿时怔住。
“你好好的,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我不知道,”周灵鹫说道:“按理来说,我父亲现在为我做的一切,可以算是没话说了。但是……我不知道,总之就是觉得古怪。潜意识里,认为我父亲他是一个支配欲很强,可能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出一些正常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想。”
见周灵鹫如此说来,白莹不由得显得为难了。
“你怎么了?”周灵鹫疑惑地看着白莹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白莹说道。
周灵鹫更为狐疑了:“什么意思?”
“你很少跟我说你家里的事情,小时候就是,我问你,你不回答。后来长大的更是如此。我还记得有一次,我问了你,你和你家人的关系,你却显得不耐烦,不肯说。我还说要你理解你的家人,结果你突然跟我发脾气,我们吵了一架,你也没说为什么。”
白莹的话并没有让周灵鹫感到多么震惊,虽然现在和家人的画面看起来还算融洽,虽然自己父亲和母亲曾经说过,他们一家子向来和谐幸福。
但,潜意识里周灵鹫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疏远的,甚至疏远的有些冷漠。而那个家,也隐约让周灵鹫有一种欲要逃离的感觉。
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可脑海中就是有这种想法。
这天,周灵鹫在外面待得很晚,甚至还去了酒吧。
白莹有些担心:“灵鹫,你这么晚不回去,你家人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回去。”
说真的,周灵鹫以前的事情白莹根本无法理解,或许说是个人都无法理解更为准确。甚至,周灵鹫自己也不明白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还是不想回去。
从他踏入那个家的第一秒开始,周灵鹫就觉得很压抑,一种无法喘气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所以,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能够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可最后还是架不住白莹的劝说,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差不多凌晨两点了吧。推开门,周灵鹫发现自己父亲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周父说道:“这么晚,吃饭了没有。”
“吃了。”周灵鹫说道。
“你喝酒了?你身体才好,不应该喝酒的。”周父继续说道。
周灵鹫无话可说了。
他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有心事?”周父开口询问。
周灵鹫摇摇头。
周父走到周灵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是,你大了,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告诉自己父亲了。”
“不是……”周灵鹫从自己父亲的面上看到了伤感。那是一种怎样的伤感?或许属于天底下每一个父母吧。
孩子长大,将要离去,自己呢?也老了,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被他们需要了。所以父母失落了,也伤感了。
周灵鹫的内心也有点不好受,这或许就是因为血缘相连导致的吧。
“既然这样,我们今晚不要以父子的姿态对话,就像两个男人一样,敞开心扉吧。”说着,周天云便折去了厨房,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给自己和周灵鹫,一人倒了一杯。
“我先干了。”周父一口饮下,然后看着周灵鹫说道:“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对我的感受。”周父说道。
周灵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周父却一副了然的神态:“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父亲的掌控欲太过于强烈?”
周灵鹫诧异了。他怎会知道?
自己可没有说过啊。
“其实我这几天看你不开心,也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你妈妈也和我说了。也是,你虽然失忆,可到底是个大人了。我再担心你,也不能像是担心一个小孩子那样。你会觉得有压力。”
周灵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低着头。
“你不明白,等你做了父亲,你才会明白。”周天云说道:“不过我也检讨了一下自己,有时候太关心了,也是不好,会成为束缚。你长大了,成为一个男子汉,我也老了,也应该要懂得给你自由,让你自己做主,不要对你指手画脚。以后我会改的,我只希望你开心。”
周天云的神情十分真诚,周灵鹫听了这话,内心也十分的不好受。
难道自己之前的感觉都是错的?
如果自己父亲真的和自己之前对白莹说的那样,他又怎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尔后,父子两人对酌到不知几时,才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
但,周灵鹫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