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风倾弦跟紫竹已经到了怀城。
“少主,这怀城好像有蝶羽宫的分舵。”
这天下各派,有以教为著,有以武为著,还有以杀为著等等,而蝶羽宫和扇门堂这一类门派是以毒为著,不过蝶羽宫还有一著,那便是大。
轩蓝派是以武坐稳这天下第一派的,可有朝一日若是以门派坐地大小,分布广窄为评,蝶羽宫那是称其二便无其一。
因为蝶羽宫是真大。总舵就已经是目前为止面积最大的门派以外,他还有许多分舵。这怀城分舵,还是略有名气的。
“怀城分舵是直属于少凌蝶吧?”风倾弦问道。
“嗯对。”
“罢了,别管那么多了,找家客栈休息一下。”风倾弦对蝶羽宫的事可没什么兴趣。
两人牵着马走进城内,刚一进城却看到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像是在观看什么东西。
“那儿发生什么了?”风倾弦道。
“属下去问问。”紫竹朝人群走去,拉来最外边的一个男子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那男子侧了侧身子让紫竹能看见人群里的状况,然后对她说清了缘由。紫竹听了原因忙回去告知风倾弦。
“少主,那姑娘朝人借了钱安葬父亲,债主未到期限就来催债,还平增了不少利息,那姑娘还不上,债主要她以身相抵。”
“怎能如此放肆?这周围的人怎么只围观也不曾出手管一管?”风倾弦蹙眉。
“没人敢管,那债主是这一带的霸主。”紫竹低头解释道。
“哼。”风倾弦冷哼一声,“霸主,好生厉害的霸主。”
风倾弦将手里的马鞭递给紫竹,自己则径直走向那人群。
“好生威风。”风倾弦这话的声音貌似不大,却刚刚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们听到声音便转过来看向风倾弦,风倾弦朝前走去,人群自觉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有人觉得这姑娘侠肝义胆,大义凛然,也有人觉得这姑娘脑子有病,竟然敢管这种事。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为首的黑衣男子怒目圆睁,偏偏那眼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着实令人生怖。
不过令人生怖这种话说说就行了,用在风倾弦身上不太合适。
“哟,刀疤男,脾气不小啊。”风倾弦张口便调侃他那道疤痕。
“你个臭娘们儿——”刀疤男拿着大刀就朝风倾弦冲了过来。这刀疤男的力气很大,他这一刀如果中了,可以砍断一棵长了百年的树,可以削断一块两寸厚的铁,砍下一个人的头颅,亦或是将一个人活生生劈成两段便更是容易,可刀即将落在风倾弦头顶的时候,她突然闪身一躲,抬手便握住了那刀疤男的手腕,然后猛地向下一掰,下一秒,刀疤男的大刀掉落在地,他自己则捂着手痛苦地嚎叫——风倾弦这一招干脆利索,直接掰断了他的手。
“妈的,上啊!”
五六个持刀的草莽大汉朝风倾弦冲了过来。
“哎哎哎公子——”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但还没等人们去疑惑是谁在喊,一个身影已经飞跃到风倾弦的面前,和那几个大汉打了起来。
风倾弦看了看那个身影,勾起了嘴角,掠身上去,也加入了战斗。
不到半盏茶的时候,那几个大汉便被两人全部打倒在地。
为首的黑衣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着“快跑”一边疯了一般的迅速逃离现场。
围观的人皆为两人拍手叫好,风倾弦与那人对视了一眼,便朝那个受害的姑娘走过去。
顾尧初笑了笑,也朝那个姑娘走了过去。
“姑娘,没事了。”风倾弦安慰道。
“谢谢两位,谢谢两位……”姑娘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身子不停地颤抖。
“姑娘,这个拿着,还了他们的债,剩下的留着生活。”顾尧初将一锭金子交给姑娘。
姑娘捧着金子瞪大了眼睛,她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风倾弦也挑眉看着顾尧初,心下想这人还真有钱,随手一出就是金子。
姑娘跪了下来给顾尧初磕了几个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然后两人又安慰了她几句,姑娘起身时说了一句“好人必有好报”便离去了。
风倾弦看了看那姑娘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了顾尧初。
“姑娘真是好身手。”顾尧初抱拳作揖,诚恳地说。
“哪里哪里,公子也不错。”风倾弦摆了摆手,笑道。
“在下顾尧初,敢问姑娘芳名?”
魏华和紫竹已经分别跟在自己主子身后了,顾尧初与风倾弦并肩而行,竟也聊了起来。只是魏华跟紫竹都一人牵着两匹马,确实……有点辛苦。
“在下风倾弦。”
“姑娘是这怀城人?”顾尧初问道。
“不是,我住在莫阳关,此次来怀城只是有些事情处理。”风倾弦如实答道。
“莫阳关?我正好要去莫阳关,不知到时咱们是否还有缘再见。”顾尧初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那画面似是定格在冬日的阳光,又像是拂过万里的春风,美好而令人舒畅。
风倾弦扭头看了看他的笑颜,心竟一阵乱跳。
“嗯……或许吧。”
-
“紫竹,你有没有觉得那顾尧初生得很是好看?”风倾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紫竹狐疑地看着她,说:“好看,确实好看。”
“嗯。”风倾弦自顾自地点点头,好像在跟紫竹说话,也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也觉得很好看。”
“少主,”紫竹拽了拽她的衣袖,“您觉得他跟幢主比,哪个比较好看?”
“……”
-
“魏华,你有没有觉得那风姑娘长相极美?”不得不说顾尧初跟风倾弦实在是很有默契,风倾弦在客栈花痴他,他骑在马上花痴风倾弦。
“美,”魏华这是实话实说,“公子,说实在的,宫里头那么多俏丽佳人,都比不上她半分。”
“是吧。”顾尧初赞同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风姑娘住在莫阳关,咱们此行,或许能跟她再见上一面。”魏华饶有深意地瞥了顾尧初一眼。
顾尧初勾了勾嘴角,赞同地点了点头。
轩蓝派。
慕风去采药,在山里滞留了几天,刚回来就看到华文生在门口转悠。
慕风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找什么人?”
华文生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
慕风微微倾身,算是行个礼,然后直起身子对华文生说:“在下是轩蓝派的药师。”
“你是药师?”华文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十分高兴地说。
“嗯。”
“你可知道你们少主在哪儿?”华文生抓着他的衣袖问道。
慕风微微一笑,抬手将华文生的手抚了下去,然后说道:“我只是个药师,如何能知道少主的行踪。”
“啊?”华文生失望地说,“那好吧。”
“公子找少主可是有什么要事?待她回来我倒是可以转告给她。”慕风十分温和地说。
华文生看着微笑着的慕风,心里竟莫名的舒畅,的确,慕风这种静谧的心境使他整个人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而正是这种气质,让华文生不由得对他尊敬起来,一时间竟愿意将所有心事告知他。
“不瞒你说,我是来提亲的。”华文生直言。
慕风听到“提亲”二字,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平和地问:“提亲为什么没有聘礼呢?”
“我早就来过了,可是风姑娘不在家,风掌门也不肯收那些聘礼,所以我就把下人们遣回去了,聘礼都留在客栈里。”
“公子跟少主她……”
“我们两情相悦!”华文生笑着接过话茬。
慕风不太信华文生说的,但他的心还是疼,他对风倾弦的感情如何呢,可他只是个药师,并没有任何资格跟风倾弦在一起。
他从鬼门关逃出来时,睁开眼第一次见到风倾弦就对她倾心了,他这一生只爱了这么一个人,却始终没有把这份心意表明过。是他们真的门不当户不对也好,是他清楚风倾弦不会爱上他也好,他都不希望风倾弦为难。如是慕风,一辈子守护在风倾弦身边,一直到死都没有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药师大人。”
“在下慕风。”
“慕大夫,你能不能帮帮我?”
“如何帮你?”
“我住在寒阳客栈,你们少主若是回来了,你去告诉我一声。”华文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风掌门倒是答应了会去告诉我,但是眼下我更信任你。”
慕风看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多谢慕大夫!”华文生开心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