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周克霖不认识。但是这股气势,家里仆人尊敬的程度,以及对自己父亲的无视,无一不告诉他:这是他惹不起的人。
“那我方才的话,岂不是……”
一瞬间,周克霖心如死灰,惊恐的看着正在鄙夷的瞧着自己的人。
“你方才说,牲口?”
高台上的人看着他,慢悠悠的问。不甚在意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刺骨冰寒。
“不,不,我说我自己,说我自己呢。”周克霖连忙说。
太子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周家主的身上,对方脸色难看,周克霖这样说,不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打他的脸吗?
唇角微微勾起,他端起奴仆新送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问:“真是一场好戏,我原本只是想来串个门,没想到竟来了这么一出。烈风,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灰袍老者打开红色的锦盒,两颗圆润的混元丹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浓郁的药香四溢,那些奴仆立刻露出了贪婪与无奈的神色。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上等的混元丹。只可惜,这与他们无缘。
太子目光凝起,又缓缓放松。周家主目光凝重,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灰袍老者将盒子翻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太子印,周家主瞬间面如死灰。
这个东西,竟然是太子的!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太子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已经起了杀意。
周家主面容苍白,立刻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用力的将拳头砸在周克霖的身上,怒问:“太子问你话,这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太子的东西会在你这里!”
周克霖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说:“太子、父亲,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我醒来的时候,它便在我床头了。我还以为,这是父亲给我的……”
“你说什么混账话!”周家主在听到他的话后,心脏险些停掉,连忙看了一眼太子,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怒道,“混元丹是什么东西,还是这种上品的,我怎么会有!”
周克霖匍匐在地上,无助又委屈的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呀!”
“周家主。”太子的声音淡淡的,但如同锋利的长枪刺在周家主的心上。
这是要跟他讨说法了。
讪笑了两声,周家主说:“也许,这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太子的眼睛微微眯起,磅礴的灵力威压从烈风的身上散出。周家的仆人们不堪重压,齐齐跪倒在地上,即便是周家主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看来,这件事情是不能糊弄过去了。
周家主笑着散去威压,瞪着跪在地上的奴仆,问:“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把赔礼拿上来!”
转头又用一副讪笑的模样说:“太子,是我小儿不懂事,冲撞了太子。”
仆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上来,手上端的全部都是周家上好的东西。
周克霖目瞪口呆的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中露出了贪婪。
这些东西,可全都是在家里见都没有见过的,是被周克霖收藏起来做宝贝的,可是现在,竟然全部拿出来给了太子。
“白银千两,四级丹药二十颗,灵器一个,三级丹药一百颗……”
太子的嘴角终于勾起,没有说话,只是站起了身。跪在地上的烈风转手收下了混元丹,又将所有的宝贝全部收起来,乖巧的站在太子的身后。
“周家主这样做便是生分了,显得我不近人情。令郎还小,是有些事情做的不妥,不过既然已经认错了,我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希望引以为戒,若是再有下次……”
“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那是自然,自然。”周家主的目光艰难的从烈风的储物袋上离开,陪笑道。
亲自送着他们从周府离开,转过身,关上门,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面无表情的朝着大厅走,冷声道:“去,把那个畜生给我摁着。”
摊开手,一条闪着雷光的鞭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克霖心中察觉出不好,想要逃跑,可这念头刚升出来,外面便进来一群人,突然将他按在地上,不多时,周家主便手持雷鞭出现在门口。
周克霖的脸色苍白,连忙求饶说:“父亲,父亲,我是被冤枉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周家主的脸色阴沉,冷笑道,“既然有的解释,为什么太子在的时候你不解释!把那些话留在肚子里和自己说去吧!”
话落,闪烁的雷光砸下,将整个屋子照的苍白。
“啊——”
一声惨叫声瞬间划破天际,令人心惊胆战。
屋外,身穿青色袍子坐在树杈上的青年揉了揉耳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周家主下手还真是够狠的,竟然把自己的儿子打的发出这么大的求饶声。”
“楚景云,你可真够阴损的。”在青年的怀里,赤红色的狐狸爪子扒着耳朵,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这狐狸,可真不会说话。”楚景云拎起锦里的后脖颈,轻松的跃下大树,将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悠悠的往林府走。
“有了这么一遭,周家主是有段时间不会让周克霖出门了。他不出门,街上的祸患便也少了许多,如此算来,我应是为民除害。”
树叶沙沙落下,天上的乌云散开,阳光猫了一天,终于露出了脸来。
暖洋洋的。
次日,都城热闹非凡。
太阳悬挂,有些热。楚景云慵懒的眯着眼睛,懒散的顶着锦里在街上寻找自己需要的丹药。
明日正式大比,今日会进行最后一日的报名。都城的广场上,几乎被商贩们包围。
草药、丹药、武器、内丹……应有尽有。
瞭望台上,身穿华服的青年人坐在仅有的位置上,望着下面。这里,是观察下面最好的地方,不管是杂卖东西的会场,还是练武的会场,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