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拿出手机,给陆博文打电话,心里的恐慌,让她连话都说不利索。
“安,安乐,安心把安乐抱走了。”
“你说什么?”
正在道路上急驶的陆博文,猛地一个刹车,差点没让身后车辆造成追尾。
安然组织语言,又哆哆嗦嗦地说了遍:“安乐在家门口玩,我进屋了几分钟,出来她就不见了。我问物业调了监控,监控显示是个蒙面女人把她抱走的。但我知道是安心,那女人耳朵上的痣跟安心一模一样。”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结束通话,陆博文脚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半山别墅。
此刻的安然在大门口呆呆地站立着,整个人有些恍惚,见到陆博文,她满脸泪痕地念叨着,“怎么办,她把安乐带走了,她一定是想找我报仇,一定是的。”
“别急,我已经让阿良联系警察,把从你家门口直到出去路上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很快就能知道她去了哪儿。”
很快,阿良打来了电话。
陆博文按了扩音,电话里传来阿良地声音,“陆总,查到安心最后消失在南山路后,那边是郊区,没有覆盖电子监控,查不到具体去哪儿了。”
“南山路?”
陆博文皱眉重复了遍后,眼睛亮了亮,“我知道她去哪儿,你立刻带人去南山墓园。”
“墓园?她去墓园干什么,她是想杀了安乐吗?”
安然身子晃了晃,安乐还那么小,安心要想杀死安乐,就跟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陆博文抱着安然,眼睛微眯,“放心,安乐一定不会有事。”
半个小时后,南山墓园。
刻着“安然”两个字的墓碑旁,安心一手拿着枪,一手桎梏住哭叫的安乐,“别过来,过来我就打死她!”
安然生生停住了脚步,看着黑乎乎的枪口对准安乐的小脑袋上,她惊恐地心脏都要停止运转。
看着安乐哭喊着找“麻麻”,安然心痛到无法呼吸,“安心,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把安乐放了?”
“安然,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如果死了,这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所有的幸福和希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安心浑身颤抖着,有些歇斯底里,安然生怕她一个手抖,急忙道:“好,你要杀了我是吧,你把安乐放了,我让你杀!”
说着安然就要走向前,陆博文忙拉着她的手,“你先冷静,别乱来。”
“冷静,怎么冷静,安乐在她手里,我怎么冷静!”
安然推开陆博文,转身对安心说:“把安乐放了,我过来。”
“你过来,其他人都不能动!”
安然高举着双手,一步步往前手,“安心,我已经过来了,你把枪对准我,把安乐放了。”
见到安然离自己越来越近,安心松开手,高举着枪,调转枪口,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
“砰”地一声枪响,惊起了一树的鸟挥动地翅膀,叽叽喳喳着逃窜。
安然睁开眼,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陆博文,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忙问,“陆博文,你怎么样?”
陆博文嘴角微笑了笑,张开口想说话,嘴里却呕出一口鲜血。
他艰难地开口,“对,对,不起——”
安然看着陆博文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惊恐极了,“陆博文,你别说话,你别说话。”
陆博文艰难地摇头,“原,谅,我。”
看着闭上眼的陆博文,安然哭喊道:“陆博文,你别睡,你睁开眼,你不是要我原谅你么,只要你睁眼,我就原谅你啊!陆博文,博文……”
三个月后,医院vip病房。
安然像往常一样,接了盆温水,拧了毛巾给陆博文擦身。
三个月了,他每天都这样安静地躺着,医生说,他各项指标都恢复地不错,可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安然没办法,只能这样每天给他擦身,按摩,陪他说话,从起初的满怀信心,到失望沮丧,如今安然已经能平常心面对。
她擦了擦陆博文的脸,因为一直躺着,他原本刚毅的脸庞,有些消瘦。
“陆博文,你看看你的脸瘦成什么样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安乐该嫌弃你了。你知道她的,就喜欢长得帅的,要是她嫌弃你,我也没办法。哎,也不知道她这点跟谁学的,我先申明,不是我教的。”
她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说:“我让你等了四年,你不会也要让我等那么久吧。我不管,我已经等过你三年了,加上这次,最多等你一年,要是你一年还不醒来,我可要跟他复婚了。”
“不行,一年时间太长了,半年吧,最多半年。我已经等怕了,答应我,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让对方等了好不好?”
“陆博文,安乐说想你了,放学后都没人陪她搭积木,也没人陪她钓小鱼,更没有人给她当马骑了。什么,你说我为什么不陪她啊,这些事都是你应该做的,我可不替你,等你醒过来了,自己慢慢还。”
一滴晶莹的泪落在陆博文手上,“其实,是我想你了——”
安然说着说着,泣不成声,趴在了被子上。
忽然,安然察觉到有人在轻抚自己的头发。
她忙抬头,模糊的视线中,床上的男人似乎在对着自己微笑。
她眨了眨眼,男人薄唇轻启,缓缓道:“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