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父亲临死前收到的那一百万是谁给他的吗?又知道,那一百万是谁认领的吗?”安筱筱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丞希希,你还是活的太天真了。”
安筱筱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会问她这些问题?
丞希希努力压下心底的震惊与好奇,目光淡定地看向她,“我一点都不好奇,谢谢你这么为我跟簿言操心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小美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站在一起的安筱筱与丞希希,有几分尴尬,“希希,快到开场仪式了。”
丞希希点点头,看向安筱筱,“请吧,我这个新娘子,要开始准备入场了。”
安筱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小美移动到丞希希身边,抓抓头,“希希,一会儿谁陪你走红毯啊?”不是应该父亲兄长之类的陪着走吗?可是她刚才去看,丞家的人一个都没过来,连丞妈妈都没过来。
丞希希看向一旁的盒子,“放心吧,我自己有安排。”
梦幻般的教堂里,优美的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两边的木椅上坐满了人。红毯的尽头,簿言翘首等待着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红色的玫瑰花瓣洒落,丞希希出现在红毯的一端,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只见穿一身白色婚纱的她,手里捧着父亲丞亦君的一张相片,缓缓的走了过来。
众人愕然,簿赫翔更是气的脸色铁青,可是碍于众人在场,也只能忍着,没有发作。翁欣兰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人们看到丞亦君的相片,开始低声交谈。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偷偷的拍下了这些画面。
簿言看到丞希希捧着丞叔的照片,也有些吃惊,可是想到今天丞家的人一个都没来,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就像是丞叔把她送到他身边一样,心里顿时有些安慰。
小美跟在丞希希身后,几个小花童不断的抛洒着花瓣。丞希希看着红毯尽头的男人,心里没有喜悦的感觉,内心除了仇恨,她想不出自己对待簿家人还应该有什么情绪。
丞希希终于走到簿言面前,簿言笑着看她,丞希希将父亲的相片交到小美手里。簿言动作自然的牵住丞希希的手,看向丞父的照片,“丞叔,您放心,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对希希好,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丞希希听着簿言的话,却觉得讽刺,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些承诺呢?他以为这些事情可以隐瞒她一辈子吗?
两人站在神父面前,开始宣誓,伴随着台下众人热烈的掌声,簿言轻轻将丞希希头上的白纱掀开,揽住丞希希的腰肢,吻住了她的唇瓣。
坐在人群中的靳楠,看着拥吻的两人,黑眸中只剩无尽悔意。他每一次都以为还会有许多许多的时间,却从来都不知道,时间从来都不会等他。
安筱筱看着拥吻的两人,水眸中却满是恨意。簿言手上掌握了安氏内部的一些灰色资料,用来制衡她知道的簿父犯罪的真相,让她不得不放手。
可是她安筱筱哪里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就算他们结了婚又如何?簿言,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就甩开我吗?丞希希,你以为你就是最后的赢家吗?
丞希希依偎在簿言的怀里,眼神中却没有任何幸福的感觉。安筱筱说的对,她跟簿言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簿言本来打算带丞希希去一处海岛度蜜月,但是丞希希以新工作,不宜请太长的假为由拒绝了。她现在只想尽快调查出当年的真相。
两人结婚的第二天,各大媒体忽然报道了丞希希手抱父亲遗照举行婚礼的事情。簿言被冠上安氏千金前未婚夫,丞父曾经坐过牢的事情被媒体扒了出来。
一时之间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向来注重名声的簿家,娶了个杀人犯的女儿当儿媳妇的事情瞬间成为了圈子里最劲爆的话题。
一大早就有不少电话打进来,翁欣兰没接个电话,就解释一遍,说报纸上都是瞎报道的,可是电话那端的人,明着不信,暗地里却深信不疑。
报纸上不但扒出丞父坐过牢,还扒出他曾经是簿赫翔的手下。
簿赫翔看着翁欣兰还在解释,愤怒的一拍桌子,“把电话线给我拔了!”
簿言跟丞希希正好从楼上下来,簿赫翔看到丞希希,脸色顿时一沉,指着她,“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簿家难堪,故意让我们出丑!”
丞希希勾了下唇角,“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我怎么知道婚礼上会有记者,会拍下这些照片,还写出这些报道!我爸爸的事情被扒出来,我也是受害者。”
簿言也连忙说:“爸,这件事的确不怪希希,是我交友不慎,请来的人里有记者都不知道。希希也是受害者,您就别怪她了!”
“你还维护她!她是要毁掉我们簿家,你看不出来吗?如果她不抱着那张相片,谁知道她是丞亦君的女儿?谁会去扒那些陈年往事?”簿赫翔愤怒地看着丞希希,“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嫁给我儿子过日子!”
“爸,希希绝对不是像您说的那么想的。”簿言一脸笃定,“丞叔前段时间才去世,对希希的打击很大,为了跟我在一起,希希也违背了眉姨的意思!希希只是想要让丞叔陪着她出嫁而已。”
“你还在维护她!你眼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簿家重要,还是我跟你妈重要!你这是诚心要气死我!”簿赫翔忽然面色变得铁青,呼吸急促起来。翁欣兰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扶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赫翔,你这是怎么了?又犯病了!”
说着,翁欣兰连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还没来得及打开,簿赫翔高大的身躯忽然向后一倒,翁欣兰想要拽他,没拽住,也被带倒在地上。
簿言见状,连忙走过去,“爸,您怎么了?快点儿醒醒!”
“小言,叫救护车,快点儿叫救护车!”翁欣兰哭着大喊,一旁的王姐见状,连忙跑去打电话。
丞希希看着混乱的一家三口,眼神平静,缓缓的收紧手心。
翁欣兰找来了水,簿言将簿赫翔扶起,两人合力让他吃下了几粒药。翁欣兰不断的帮簿赫翔拍抚着胸口顺气,“赫翔,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救护车很快赶到,簿言跟翁欣兰一起护送着簿赫翔上了救护车,丞希希本来也想跟上去,翁欣兰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你跟着干嘛?害怕赫翔醒过来,再把他气晕吗?”
丞希希闻言,往后退了一步。簿言心疼地看着她,“希希,你在家等我会来。”
丞希希点了点头,救护车的门关上,很快就离开了簿家。丞希希回到屋里,王姐见她回来了,担忧的问:“簿先生怎么样了?”
“拉去医院急救了。”丞希希说完,嘲弄的笑了笑,“不过,他那么注重名声的人,大概不会舍得在这个节骨眼出意外的。”
王姐闻言,皱了下眉心。丞希希笑着看她,“王姐,你准备些吃的,中午的时候送去医院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王姐说着,往厨房里走。丞希希见王姐走了进去,这才上了二楼,正好簿家没人,她可以找找看,有没有一些蛛丝马迹。
丞希希先是到了书房,翻了翻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军事历史的书籍,如果里面有一些蛛丝马迹的话,估计簿言也不会让她随意进出书房的。
丞希希从书房出来,看到不远处簿家父母的卧室,心思一动。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丞希希试探的开了下门,门没锁。
房间里打扫的干净整洁,只有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写字台。丞希希走到写字台前,上面放着几个笔记本,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
拿过笔记本,翻开一页,是簿赫祥的工作日记,已经有些年头。丞希希翻了几页,上面都是公式化的一些东西,只是偶尔有几页会暴露簿赫祥一些工作上的小情绪。
丞希希心思一动,又拿过几本,按照日期翻找,找到了八年前的日记。丞希希的手微微颤抖,这上面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丞希希努力从记忆中搜索,爸爸入狱的日子,然后在日记上翻找,终于找到那几天的日记,但是依旧是很平淡的叙述工作,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丞希希不死心的往前翻,忽然发现有几页是缺失的,丞希希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这缺失的几页正好是爸爸被认定的杀人的那一天前后。
被撕掉了,丞希希失望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簿赫祥那种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呢?
丞希希往四周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面。如果爸爸的死真的跟簿赫祥有关的话,那么,簿赫祥一定联系过什么人。
丞希希走到床边,拿过簿赫祥的手机,可是手机屏幕锁着,她打不开。丞希希试着输了几次号码,都没有解开。
“希希!”王姐的声音响起,丞希希吓得连忙将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急匆匆的离开了簿家父母的卧室。
王姐正好上了楼,见她从主卧出来,皱了下眉心。丞希希笑着迎过去,“王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