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美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祈晟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懂,自己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儿子,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去如此质问,伤害她!
她是有多失败,被自己的老公指责,现在还要被自己的儿子质问?她觉得自己对得起祈晓言,为什么老公和儿子都要这样谴责她?
叶倾羽抱着话里的女人进入卧室,径直走到床边,冷着脸就这么把女人扔到了床上。
“啊!”
抱着她的手猝不及防松开,甚至他连腰都不曾弯一下,就这么把她扔了出去,虽然床是软的,可那样的震动让人心悸,身上也疼。
祈晓言皱了皱眉,紧咬着唇没说话,只是不解的抬头看向冷冰冰的男人。
他为什么这个样子?
刚才他还在为了她跟哥哥争锋相对,现在把她争取回来,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他口中的“培养感情”,难道就是虐待她吗?
站在床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委屈的女人,叶倾羽冰冷的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看到我还活着,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祈晓言瞬间呆住了,眼眸受伤的盯着叶倾羽,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在看守所,在那个黑暗的接近死亡的地方,她心里最想念最惦记的,始终都是他叶倾羽。她怎么会期望他死掉呢?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祈晓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叶倾羽,眼泪在眼角滚动着,但她一仰头将泪水强行逼了回去,“叶倾羽,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叶倾羽嘴角的笑容漾开,勾起的邪魅弧度如同带毒的罂粟花,让人害怕却又忍不住痴迷。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恨我,讨厌我?虽然你没有说出口,可我明明感觉到,你无比的讨厌我!”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彻底迸发,祈晓言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猝不及防落了满脸,模糊的视线落在男人唇边的笑容上,心痛的不能呼吸。
她是那样的悲伤。难以自控。
可是他依然近乎绝情地看着她,表情更加寒冷。
“祈晓言。”
叶倾羽冷笑着,一字一顿道:“讨厌,恨。这都代表某人在另一人心头的位置,而在我这里,你从来不配有这样的位置!”
在我这里,你从来不配有这样的位置!
也就是说,在他叶倾羽的心里,她连这样一个卑微的位置都不配!
这话像是一记闷雷,在祈晓言的心头炸开。
炸的她心碎一地,将她埋没在滚滚的硝烟战火之中……
看着站立在床边,身穿病号服的他,目睹他的无情冷漠,她的心似被巨石碾过,细小的贝齿咬住苍白的唇,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
眼泪顺着两颊流下,和唇部的猩红血液混合,触目惊心。
她爱了他十年,卑微了十年。为什么等来的是他这么一句话?
愣了半晌,她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因为她不想记住那冰冷不带温度的脸颊。泪水依然肆意的滚落,连同遍体鳞伤的心,一直下坠到无底的深渊……
“叶倾羽,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说让他走?!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她祈晓言,还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缠绕着头部的白纱忽然殷出一道殷红的印,叶倾羽暴怒地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女人小巧的下巴,猛地往上用力一抬,将女人狠狠地掀翻在碎花床铺上,一只腿抬起,压制在大床上,身体跟着俯下去,俊脸无限期地放大,靠近她紧张泛红的脸颊上,恶狠狠地盯着她,“祈晓言,你再说一遍!”
对男人突来的暴戾难以理解,祈晓言又惊又怕,“你别碰我!”
“别碰?”叶倾羽冷哼出声,“凭什么让我别碰?”
看到叶倾羽眸子里冷箭一般的凌厉,祈晓言的心猛地一抽,伸手拼了命地阻挡他,小手也胡乱的拍打着,“你放手,你别碰我……”
想到他在看守所门外看到的一幕,祈晓言躺在祈晟俊的怀里小鸟依人顺从的模样,叶倾羽的心头就涌起一抹恨意,像是淬了毒的箭,忍不住更加尖锐地爆发,捏住女人下巴的手力道更加狠厉,声音也愈加嘶哑颤抖,“祈晟俊碰你,你就很喜欢,是不是?”
祈晓言傻了眼。挣扎的眸子登时无限瞪大,瞳孔里的惊诧难以平复,他愤怒的俊脸清晰地映照在她清水般的眸子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碰你,你就会心花怒放,忍不住欢喜,是不是?嗯?”
叶倾羽眸底的血丝肆虐的蔓延,像是蜘蛛网一般。口中逸出的话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连同他自己都觉得寒冷,如同从冰窖里酝酿过,不带一丝温度。
祈晓言摇着头,眼底的绝望大把大把地涌出。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好像永远都流不尽。
他说的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不可以这么误解她!
祈晟俊是她的哥哥,他们是兄妹啊!
看她只是摇头,却不出口解释,在叶倾羽看来,无非是被坐实以后的心虚,更深层的怒火从心底狂窜出来,将他的身体焚烧了个透。
她惊慌,悲伤,却都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只觉得心底埋藏了多年的怨气彻底被勾了出来!
“说!你是不是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是不是?是不是?!”
祈晓言挣扎着,但是他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
他一身的阴冷,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彻底将她吓坏,一把抱住了她……
她恨,她恨不能在他面前一头撞死。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