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整个人几乎是趴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头来,见到明御扬和苏千落也不知道请安,整个人像失了神志一般。
“启禀皇上,奴才在景阳宫找到此人时他便是这副失了魂魄的模样,太子殿下失踪一事,大概同他多少有些关系。”
陆山话语声落,明御扬更是一双眼眸定在那小李子身上。
苏千落看了看一旁的容儿,见容儿也是一脸惊惶、不知所措的模样,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都退下,此处只留下我和皇上审问他便是。”
她朝众人挥了挥手,呼吸有些急促,只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众人闻言都急忙退下,在宫中还是少听少言才是。
苏千落起身走到那小李子面前,不经意的将腰间荷包往前面放了放,那荷包中清淡的药香让小李子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颤抖。
“告诉我,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里?”
那小李子愣了半响才抬起头来,眼中还是带着惊恐,像是看了许久才认出眼前之人是苏千落,急忙一下一下重重的磕着头。
“娘娘饶命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明御扬上前将苏千落拉在身后,只怕那小李子失了神志不当心伤了苏千落。随即弯下身去用手指紧紧捏住还在喃喃求饶的小李子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他。
“说,你知道什么?你说了什么?”
明御扬频临暴怒的边缘,不好的预感涌上他心头,若是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这太监知道了那些事情,而且还告诉了景言,那么景言,如何能承受?
下颚上传来几近碎骨的疼痛让那小李子神志清醒了些,看见明御扬这般逼问知道自己也躲不过。
那天他才听到容儿说那些话他便清楚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数十个时辰来,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失了神志,如今清醒过来,只觉自己命不久矣。
明御扬目光灼灼,小李子终究还是满带悔恨的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苏千落听到容儿也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终于明白那些时日容儿那般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为何,但此时她更关心的是明景言在哪里,那孩子还那么小,要怎么面对那些事情……
“求皇上、娘娘饶命啊!奴才当时已经失了神志,殿下一问奴才就说了出来,如今奴才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去了哪里!求皇上、娘娘饶命,奴才这辈子绝对不再说一句话,那些事情绝不会外泄啊!”
那小李子还在求饶,明御扬却没有再听他多说,下一秒他扬手拔出佩剑,苏千落只见小李子喉咙之间血丝飞溅,再看时,那小李子已经没了呼吸,眼睛大睁着倒在血泊中,苏千落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睛,也许经历得多了,这一次她没有觉得明御扬做得过分,那些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为此失去性命的人会更多。
她的双腿有些僵直,还是慢慢一步一步走到还盯着小李子的明御扬身后,抬手抱住他气到颤抖的身子。
“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他大概,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明御扬抬头闭上眼睛,握着剑的手捶在身侧,剑尖还不断有鲜血滴落。
景言,你在哪里?
如今至少知道了明景言不是被人所掳,他自小生活在这里,极少出宫,想必此时也还没有出城,甚至也许还在宫中某一个角落,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的。宫内明御扬派了严烈和战青仔细去寻找,宫外苏千落也让星沉唤了顺风耳去各处搜寻,孩子总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褐红色的马匹在马圈的打着哈欠,此时天气有些闷热,连马儿都有些困倦。
“这位小客官,你是想借马赶路?”
店小二笑着走到明景言身边,他见这小孩在这站了许久,便过来问一问,不想这孩子像是被他吓一跳般往后退了两步,半响又走上前来,一双小手搅在一起,抬眼看了看他又立刻垂下小脑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店小二抓了抓头发,先不说这孩子看起来这般幼小,不知道他要去哪;这马匹高大,一般都是行商之人前来租赁,这孩子能不能骑上去都是一个问题,但有生意他也不会拒绝。
“那我给您找匹小点儿的!你在这等着!”
明景言点了点头,还是低着头看着地面,等着那人将马找来。
他想要离开这里,小李子说他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儿,他的母亲也不是洛贵妃,他想要去找爹娘,可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宫,不知道要怎么去,如今听到这人肯将马儿借给他,他多少送了口气。
“小客官,马儿给你找来了!这马儿温顺,定不会伤了你,你留给我二十纹银做押金,待你回来我们再按时日算钱。”
那店小二说得清楚,明景言却愣住,在宫中他要什么都有,何时有人同他要过钱,所以出宫时他也什么都没带,思索半响,他抬手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牌递给那店小二,如今他身上只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代替那二十纹银将马儿借走。
晶莹剔透的玉牌躺在他小小的手心,一看就是值钱物件,那店小二心中暗喜,刚要伸手去拿却晃眼间看见上面的纹饰,栩栩如生的神龙纹案刻在那玉牌之上。
店小二立刻向着明景言跪了下来。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殿下饶命啊!”明景言满脸诧异,不知道为何会被人认出来,急忙离开,却跑了两步就撞在一位锦衣女子身上。
小小的玉牌掉落在地上,同那女子同行之人将玉牌捡了起来,随即满是好奇的看向他。
“这就是千落要我们找的太子殿下?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明景言皱着眉头,也不管那玉牌还在他人手中,转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