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边黑压压地来了好多燕国的士兵,将整个谷门都包围了起来,来的人数非常多,好……好像有二十万。”守卫急红了脸。
明御扬闻言思索了片刻,说:“铜山谷的防御优势很好,你们切记,一定要守住谷门。”
“不对。”贺之轩突然发言:“如此鱼死网破之事燕国不会做,究竟是什么意图?”
“这铜山谷地道里倒是有好些水源可以支撑住,并且前一阵子我不是向朝廷要了足够的粮草储备在了铜山谷吗?这些数量的粮草可支撑几日?”明御扬问贺之轩。
“这……”贺之轩面露难色,说道:“将军,朝廷虽是接到了你的请求,但……并未发派粮草,我们这几日所用的,都是地方支援给我们的物资。”
明御扬站将起来,不知在看向何处,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后只听他缓缓地对贺之轩说:“你去联系到那个叫桀骜的家伙,就说本将军想要跟他,叙叙旧。这场本就莫须有的战争,早就该结束了。”
连着好几天的暴雨过后,正值乌云密布时分,这铜山谷在一片黑压压中散发着威严而寒冷的气息。
燕御两国就保持着如此你攻我守的阵势整整两天两夜,两军对峙,似是一触即发,但双方势均力敌,这一仗,竟不知该如何收场。
明御扬自从告知桀傲想要谈判之后,两日后才收到答复,桀傲愿意退兵三里,约明御扬出谷详谈。
这一晚,所有人都各怀心思,面色沉重而不安,就连这铜山谷外的团团野草也如同惊弓之鸟般在风中逃窜。
明御扬带着贺之轩和战青往前几步,站在了大军的最前方,不卑不亢地平视着对面的桀傲,本是挺大的一块平原,被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大军覆盖了之后竟显得有些拥挤,双方势均力敌,这仗是打不下去了,两军就开始谈判,更何况,两位主帅的意图,似乎早已不仅仅是打一场胜仗那么简单了。
“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贪玩懒散的纨绔公子。”明御扬看着如今在他面前怀着胸有成竹的笑意,胸膛挺得直直的的桀傲,竟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桀傲不以为然地一笑,说:“或许我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但人总是要长大的。”
“这说明你终于遇到能让你痛苦绝望的事了。”明御扬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两人身后本是神色严肃,一触即发的将士们只是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站着,如今两人只是打打嘴仗,若是稍有一点谈不拢,估计他们就又要准备好重逢上阵了。
“我一直觉得,最后心里只剩下权力的人是很可怜的。”明御扬对视着桀傲的双眼,稍有嘲讽地说道。
桀傲倒是并不气恼:“那随口猜测他人的人也是很无聊的。”
明御扬笑了一瞬,开口说道:“是啊,我一直就是一个无聊的人,而你呢,也不过是一介可怜人。”
“但如今你也快变成可怜人了。”桀傲言语间似是有些挑衅。
“喔,如何谈来?”
“明明心中不在乎权势,只想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一生下来你的命运就注定要你深陷权势的漩涡。一生争夺权势就是你的命这样想来,明将军还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桀傲不屑地说道。
如今明御珏忌惮明御扬手中的兵权,不仅如此,明御扬的王爷身份又是如此敏感,明眼人都知道,明御扬一直是明御珏心中的一根刺,一日不拔就寝食难安,即使,这根刺对于他来说毫无危险可言。
明御扬一日不交出兵权,当今圣上便会日日夜夜地想办法打压他,甚至用点手段让明御扬就命丧于此,而交出兵权了的话,当今圣上也定会卸磨杀驴,除之而后快。
这样想想,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
明御扬何尝不知道这些,不过,在没有解决好与桀傲的战事之前,自己是真没这心思去想这对策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事,那桀傲皇子呢,让你卷入这你以前最厌恶的权势纷争的,原因呢?”明御扬问道。
桀傲缓缓闭目。
“我真实的答案,你并不会信,所以就敷衍着说我野心太大了吧。”
两方的将士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两位主帅意图为何。
明御扬用手抚了抚腰间的剑柄,觉得这样拖时间下去也不怎么妥当,只得直接问了一句:“不知桀骜殿下想要什么?如果是单纯地想要占领我国领土,那本将军只好率兵与燕国战至天荒地老,决不罢休。”
“我想要的很简单,可否请明将军移步到我身旁,我只想告诉明将军你一个人。”桀傲摸了摸额前的发丝,调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