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你听谁说了什么?”苏景深肩膀一震,立起身来。
他略有烦躁地在地上踱来踱去,陆安雅嘤嘤凄凄的哭声简直让他愈发心烦意乱了起来。
而门外的沈清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安雅,有些事我的确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总之,我没有对不起你。”
苏景深只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那天晚上他着了人家的道儿,甚至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对陆安雅说。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
苏景深突然这么一开门,沈清欢顿时无所遁形!
“阿静?”
“啊!先生您回来了?我刚到家——”
苏景深没回答,只动容了眉峰往屋里那还在抽泣的身影上看了一眼。
“太太心情不好,你自去忙吧,不要打扰她。”
苏景深微低下头,目光却还是落在了沈清欢拎提口袋里的那瓶牛肉酱上。
***
快九点钟的时候,沈清欢过来厨房里做宵夜。
苏景深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书房里,这会儿连招呼都没打就下来了,倒让沈清欢有点措手不及。
“先生,太太的宵夜马上就做好了。”沈清欢局促地说。
“那我的呢?”
“你?”沈清欢呼吸一窒。
“给我下碗面,就淋你新买的辣椒酱。”
熟悉的味道,她记得,苏景深又怎会不记得。
可是沈清欢默默看了一眼小锅里炖着的筒骨汤,摇摇头道:“先生,这个汤是太太为你烧的,炖了好久呢。您还是吃这个吧,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你倒是挺懂事的。”苏景深皱皱眉。
“先生您过奖了。做下人的,自知本份。”
自知本份。
好熟悉的四个字。
苏景深怔了一下——
那年的阿清,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做下人的,自知本份。
岂敢轻易爱?
他讪讪地想:就因为不爱,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觉得愧疚么!
都是骗子!
苏景深的心情莫名烦躁了起来,他推开沈清欢的手,径自盛了一碗筒骨汤。
可就在他准备凑近唇边的一刹那,奇怪的气息顿时让他警觉了起来!
这汤里,有异味?
低下头,苏景深抬脚踹了踹垃圾桶。半枚蓝色的胶囊就这么无所遁形地暴露在空气中!
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苏景深顿时皱紧眉头。
犀利的眼神一下子落在沈清欢脸上,仿佛要把她深深琢磨透。
站在一旁的沈清欢凛然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就明白了!
“苏先生,我不——”
“我没说是你,你慌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咯噔咯噔传进来滴滴的拐杖声。
陆安雅下来了。
“阿静!宵夜做好了没有?”
厨房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看着灶台上的汤,和那粒散发着‘特殊目的’的胶囊。陆安雅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给先生下药?”她转过脸,冲沈清欢质问道。
“不!这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不是你难道是我么!阿静,你今天莫名其妙地就说要请假一天,到底是干什么去了?难道我和先生对你不好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定要害死我们!”
就在沈清欢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彻底着道儿的时候,然而苏景深突然幽幽打断了陆安雅的话。
“这不是毒药。是催情胶囊。”
“催情胶囊?”
陆安雅看看苏景深,却发现苏景深也在看着她。
“景深你……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怀疑是我给你下药么?”
苏景深没说话,一旁的沈清欢更是不知此情此景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
“景深,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肮脏下作的女人么?当着一个下人的面,你是要羞辱我?让别人以为我是个要靠这种手段才能留得住男人的可怜虫么?”
“安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景深上前去拥她,却被女人狠狠甩身推开。她单薄的身影拄着拐杖,一下一下往外移动。看着挺心酸的。
但沈清欢心里很明白,家里除了自己就只有陆安雅。不是自己便是她。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尊严,有时候对女人来说是比死还严重的东西。
***
“苏先生,检验报告出来了。汤里的药物成分跟您之前在酒店出事后,血检里的药物成分是认定一致的。”
“一致的?”面对陈希大半夜赶出来的结果,苏景深皱紧了眉头,“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种药在市面上很流行……”
“陈希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苏景深狠狠一拍桌面,“上次酒店里的女人有眉目了么!”
“有一张放大的照片比之前稍微清晰一点——”
陈希用ipad扩开一张监控截图:“您看看,这个女人的手。”
手?!
没错,这个女人的右手紧紧攥着,攥着一个白色的布条?
“这上面暗红色的东西,应该是血迹。”
她受伤了?
那天早上苏景深起来看到床单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他还以为那女人来生理了,一时忍不住厌恶了好久。
“应该是被什么割破了掌心之类的。”陈希点点头。
掌心……
苏景深攥了攥拳,略吸一口气道:“陈希。”
“是。”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