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又咳嗽了，每次一咳就带出一口的血。
房间的门窗都紧闭着，很快整间屋子里都是烫人的血腥味。
这是秦北深最熟悉的味道，在战场上比这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他都闻到过，可没有一次，像这样心颤。
他正对着苏北，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她，“苏北，你说啊，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北吸了吸鼻子，让小翠给她递了条干净的手帕，她捏着手帕，朝着秦北深笑了，“秦北深，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她眸中的痛楚让他根本不忍摇头，他遣退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盯着秦北深的莫副官，他握住苏北的手，“苏北，这次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苏北虚弱地点了点头。
“三年前，我没有推你入未名湖。是苏柔推了你，我救了你。这些年是苏柔冒名顶替了我。我以为我和她姐妹情深，却不知背地里苏柔恨不得我死。苏柔母女杀了我娘亲，害了我阿哥。秦北深，这次还是她，是苏柔陷害我，如果没有她，我的孩子不会出事，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这已经是苏北第二次说出三年前事情的真相了。
秦北深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苏北望着他，她想就算她要死了，也要把苏柔拉下地狱，不然这个世道也太不公了。
凭什么她这个救人性命的人要落得骨肉分离惨淡收场，而杀人凶手却能乐得逍遥在她死后冠上桐城少帅夫人的殊荣？
不可以！
苏北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秦北深，我爱了你十年，就换你这一次的信任行不行？
就这一次，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都一刀两断，从今往后我苏北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秦北深，你相信吗？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休了苏柔，我要你写大字报张贴在桐城大街小巷，我要你通知报社，要让苏柔被休的消息至少占据头版头条三日。”
苏北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了，她此刻喘着气，像个下一秒就要离世的人，攥了劲儿握着秦北深的手。
秦北深嘴唇蠕动，正要说话，“唰——”帘子被拉开，莫副官在外室说，“少帅，姨奶奶求见。”
“不见！”
“北深……咳咳咳……北深……桃子你放开我，我要见北深……”
苏北听到这声音，觉得恶心，而她也真的干呕了起来，空气中浮动着难闻的气味。
苏柔进来了，她是刚生了重病的姨奶奶，也没谁敢真的与她动粗，她一进到内室，就蹙了眉，太难闻了，她捂着鼻子，噗嗵跪在了苏北的床前。
苏北深呼吸几下还是未能抵抗住从心里升腾而起的滔天恨意，她借着秦北深的胳膊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摇摇欲坠却坚强地没有倒下，她指着门，对苏柔吼道，“苏柔，你滚出去！”
苏柔呜咽着，抱住秦北深的腿，“北深，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妹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苏南居然会伤害妹妹，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素日里的感情比我和苏南阿哥的都要深，我防着谁也不会防着苏南啊。”
苏柔又开始磕头，他包裹着纱布的额头又渗出了血。
苏北看着，忽然大笑了起来，牵动伤口，她身下又有鲜血涌出，她却浑然不顾，像是再也感受不到疼痛，“苏柔，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苏北还有一口气我都要想方设法地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