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用蒸笼将他蒸化了吗?秦北深,你还我的孩子。”
秦北深推开苏北的房门,她就赤脚冲了过来,用了发了狠的力度揪着她的衣领,他看到她脖颈的青筋都迸出了,“秦北深,你还要什么,我的眼睛是不是?你拿去,我用眼睛换我的儿子,求你了。”
男人的手在抖,他从不知道他苦心为她编织的安全屏障竟然这样狠狠地伤了她。
是怎样的噩梦和摧残才会让已经得了心病几乎抑郁的苏北还记着这些事情。
秦北深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善意一些,苏北现在很是脆弱,一碰就碎。
“阿北,你冷静一点。没有人要你的眼睛,也没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已经把孩子安葬在后山了,有你最爱的海棠花陪着他,他不会孤独的。等你好一点儿我带你去看孩子好不好?还有你阿哥,他没有死,我把他送走了,找了名医诊治,他的痴儿病就快好了,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阿北,我无心伤害你,原谅北深哥哥一次好不好?”
苏北捂着耳朵,不去听秦北深的狡辩,她大喊大叫着,拿起手边的花瓶就朝着秦北深砸。
“孩子……孩子……”
两行清泪从女郎空洞的眸中涌出,她根本就听不到秦北深的话,她满心都是那可怜的孩子。
那是她苏北怀胎九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就算腐烂变臭了她也不会嫌弃。
苏北大闹了一场,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
她哭得肩膀都在颤抖,她坐在地上,捡起花瓶的碎片就朝着自己的胸口扎,新鲜的血液还是温热的,在她月白色的旗袍前开出了花。
妖冶、艳丽。
苏北像是不知道痛一样,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孩子,是娘亲没用,你肯定很疼吧?没关系,娘亲陪着你。”
她用脑袋去撞桌脚,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
似乎身体疼了,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她真的好疼好疼,心都豁出了一个口子。
为什么这个世道这般残忍?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老天爷,我错了,我不该爱上秦北深,我不该奢求他会爱我,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娘亲、姐姐、阿哥、孩子还有秦北深,他们通通都离开我了,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明明四年前根本就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这些孽要我来还,这些债要我来背?”
“老天爷,你瞎了眼啊!”
秦北深只是一个去拿药箱的空档,苏北就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男人抱着她,按住她,不让她再自伤一分。
他怒吼,“苏北,你特么清醒一点。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消气?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苏北扬眉,呆滞地看着他,这个人的五官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你是谁?”
秦北深一拳砸到了墙上,见了红,他猩红着一双眸,圈住苏北,颤抖的拳头里都是男人无奈的隐忍。
他想一拳打醒他,但他已经将苏北伤得这样深,他怎么下得了手?
那一拳终是又落在了墙上。
苏北的鼻子都落了一层灰。
“阿北,我是秦北深啊!”
他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教书先生,耐心地一遍遍地就同一个问题不停的回答。
“秦北深,我恨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