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赫连霆这么处置,楚玉琳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赫连霆会不留情面地跟萧源冲突起来。虽然不记得萧源,但楚玉琳还是发自内心的不希望这两个人起冲突的。
萧源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他既能找到落脚处,又能保护公主,赫连霆的决定真是一举两得。
在两人用过晚膳后,楚玉琳才详细问起赫连霆那地洞和房子的事情。
赫连霆也不瞒着楚玉琳,说道:“其实此事有些复杂,玉琳若是想听,我便仔细讲给你。”
楚玉琳点点头,一副要听赫连霆讲故事的样子。
赫连霆脸色有些沉重,说道:“其实,这王府在被分封给我之前,是祈安王的府邸。”
“祈安王?”楚玉琳睁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祈安王这个人。
祈安王是赫连霆与赫连胤的兄弟,赫连霆与赫连胤都是皇后的孩子,祈安王则是宫中张贵妃的孩子。
赫连胤年长赫连霆四岁,按理说既然是一母所生,理应被一视同仁才对,可因为赫连霆出生的时候,当时的皇后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因此便将赫连霆视为“冤孽”。处处都维护赫连胤,而轻视赫连霆。虽然如此,赫连霆仍然是十分爱护母亲,兄友弟恭的生活在宫里。
当年白国与楚国交恶,需要一名真正的皇子做质子,本来应该将祈安王送去楚国,但因为皇后太过讨厌赫连霆,便将赫连霆送去楚国。赫连霆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的祸事居然让他避过一劫。
当先皇老去的时候,立太子就成了举国关注的问题。当时张贵妃格外受宠,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祈安王也知书达理,精于骑射,也十分得先皇喜爱。而赫连胤却体弱多病,整日沉默寡言,于是朝中就有意将祈安王设为东宫太子。
虽然先皇和朝中大臣中的一部分都意属祈安王,但皇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张贵妃以为自己儿子一定成为将来的皇帝,便也有些娇纵跋扈起来,得罪了不少人。
但这些看似都没有能撼动祈安王太子的地位,当然,只是看似。
在先帝病危的时候,皇后就已经积极的活动了起来,赫连胤虽然沉默寡言,但也十分聪慧。在皇后努力活动的时候,他也在朝中积极笼络人心。
都说这不叫的狗才是咬人的,这种话不是没有道理。一切都发生在先皇驾崩那一日。
先帝驾崩之前,召身边的贴身太监去谈了话,并给了贴身太监一道密旨,然后才咽气。那时后宫之人跪在先帝房外,前朝重臣跪在书房。
先帝驾鹤西去的消息一穿出,后宫前朝顿时哭成一片。但真正明白事理的人虽然在哭,但心中却绝对没有放下心来。
果然,不一会儿,皇帝的贴身太监便走了出来,面色肃穆。
“宣先帝密旨——”那太监拖长了嗓音,底下的人都渐渐止住了哭声,仔细凝神听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帝臣衍,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帝:皇子胤以历运斯旣,否终则亨,钦若天应,以命于胤。”
短短一句圣旨,但所有人都惊呆了。圣旨中清清楚楚地写着,太监也轻轻楚楚地宣读了,继承大统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赫连胤。
这一下可是几人欢喜几人忧。群臣几乎立刻就争吵开来。
太子党的人说,这圣旨有假,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假传圣旨,太子已经入主东宫多年,怎么可能让赫连胤继承大统?
而赫连胤的支持者则认为,这是先帝的遗留的密旨,又是由大太监宣读,不可能有假。
一时朝中便乱了起来。张贵妃平时娇纵跋扈惯了,朝中难免失去势力。
而赫连胤也是有些手腕的,借着群臣正乱,便趁机到了大殿中,以护国维持稳定为借口,将玉玺执掌在自己手中。
后来,赫连胤登基也就成就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令人心寒。
赫连胤表面上将祈安王分封到了这处住宅中,一方面,赫连胤开始了对当初的太子党展开了全面的绞杀。一时朝中人人自危。
一段时间之后,太子党清理的差不多,祈安王又深居简出,手上并没有任何实权。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的风波已经要过去了的时候,没想到宫外传来消息,说祈安王暴毙在府中。
听到此处,楚玉琳明白“这恐怕是赫连胤动的手脚?”
“不错。”赫连霆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就罢了,可是可惜就可惜在,这祈安王我是听说过的,他本是个风流文采之人,醉心于书画诗书,根本无心皇位。当初争夺皇位之时,多半是张贵妃操纵,他也很少参与其中。”
“尤其是赫连胤登基以后,祈安王更是没有丝毫野心。在王府中甚至不敢居住在正殿,而是搬到了王府的偏僻处,让人额外建了两座小屋,带着贴身的下人就住在那里。”
“可还是没能躲过一劫啊。”楚玉琳轻轻感叹。
“其实,祈安王之死,是朝中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民间也有不少人知晓此事,也是因为此事,赫连胤怕落下一个残荼手足的名声,才将我从楚国接了回来。”
听了赫连霆这番话,楚玉琳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宫中争斗何其惨烈,既然身处其中,便只有与天斗与人斗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