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琳和萧源来到了柳如烟的院子里。虽然柳如烟在王府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可言,但王府中的斗争终究跟皇宫里不一样,柳如烟的院子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楚玉琳跟萧源十分默契,楚玉琳从正门进入,萧源则从围墙进入,然后轻巧的翻到房顶上。萧源的轻功很不错,他悄悄地埋伏在了房顶上,借着天色昏暗,不仔细看的话真的不会注意到房顶上的萧源。
楚玉琳进入了房间,柳如烟和她身边的丫鬟梅红很明显都吃了一惊,然后才连忙行礼。
楚玉琳跟柳如烟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往了,柳如烟也没有想到楚玉琳今天会忽然过来。
二人虽然不对付,但表面的礼数还是该有的。柳如烟请楚玉琳坐下,又给楚玉琳倒了杯茶,问道:“姐姐今日大驾光临,不知可是有什么事?”
楚玉琳不说话,只是端起了茶杯,扫视了一下周围,柳如烟立刻心领神会让梅红和其他人都下去了。
楚玉琳看人都退出了房间,便放下了茶杯,说道:“柳姑娘,我为人一向不喜欢磨磨蹭蹭,我今日来找柳姑娘,就是想问问柳姑娘,柳姑娘要如何才肯离开奕王府?”
柳如烟有些警察,有些惶恐,说道:“以前的有些事情,的确是我对不住姐姐,可如烟已经知错了,还请姐姐宽宏大量,容如烟住在王府内吧。如烟以后一定尽心侍奉王爷和姐姐。”
楚玉琳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柳姑娘不必跟我装蒜。”
柳如烟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姐姐,如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姐姐若是介怀以前的事情,我愿意给姐姐行大礼道歉。只求姐姐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不要将我赶出王府。”
楚玉琳说道:“柳姑娘这时候倒显得楚楚可怜起来了,从前害我时的威风样子不知去了哪里?”
柳如烟也不狡辩,干脆双膝跪在地上,眼睛里带着泪光,说道:“从前都是如烟的错,都是如烟的错,可如烟进来安分守己,只在房中吃斋念佛,姐姐何苦要赶走我。”
楚玉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说道:“我会想办法为你安排住处,你若与赫连霆和离,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可王爷也是小女的夫君啊,小女有皇上的赐婚,王爷不能随便休了小女的。”柳如烟眼泪汪汪,一如既往地装着可怜,实则是对楚玉琳的威胁:连王爷也不能把她休了,你凭什么让她离开王府?
楚玉琳咬咬牙,说道:“你好歹也还是个姑娘,难道不想找个待你好的人嫁了吗?难道你就情愿在王府中这么默默无闻一辈子?”
柳如烟此刻显得更是无畏,说到:“小女倾心王爷,甘愿为王爷留下。”
楚玉琳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也不能这么纠缠下去,如果柳如烟坚持就在王府,那么她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试探一下,柳如烟有多大的可能性是纪芙口中要杀死自己的人。
于是楚玉琳说道:“你若真是要留在王府,我也不加阻拦,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一些麻烦事,如果再有什么不轨的动作,相信即便是皇上,恐怕也保不了你。”
柳如烟连忙点头,说道:“小女一定谨记娘娘教诲,痛改前非。”
楚玉琳思考再三,柳如烟毕竟还是弱女子,虽然有时心肠狠毒了一些,恐怕也还没有到要痛下杀手的地步。于是就从柳如烟的院子中出来了。
不是柳如烟,那还能是谁呢?楚玉琳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选了。幸好还有萧源在身边,否则楚玉琳还真的会觉得坐立难安了。
但楚玉琳这一试探,无疑给柳如烟敲响了警钟。在常人眼中,柳如烟跟赫连霆的夫妻名分有名无实,长久下去,一旦赫连胤不再庇护她,而她也年老色衰,到时恐怕就再没有她的送人之处了!
柳如烟细细想来,总觉得这样下去不稳妥。她沉寂了太久,需要有些动作了。下一步,她需要有些动作了。
楚玉琳晚上跟赫连霆用晚膳时,也有些心神不宁。夹菜时手一抖,竟然将汤药打翻,滚烫的糖水撒了一身,楚玉琳便急忙站了起来。赫连霆也赶紧先了起来,从人手中拿过毛巾,帮楚玉琳擦拭着。
两个人忙了好一阵子才将楚玉琳身上整得干净了一些。赫连霆本想挪愉楚玉琳几句,但抬头一看,发现楚玉琳的眼神愣愣的几乎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反而愣愣的看着桌角,不知在想着什么。
“玉琳?”赫连霆轻轻叫了一声。但楚玉琳并没有反应。
“玉琳,怎么了?”赫连霆轻轻抚摸上楚玉琳的肩膀。楚玉琳才回过神,她愣愣地转过头,看见赫连霆,忽然猛得扑到了赫连霆的怀中。
“玉琳,怎么了?玉琳?”赫连霆也有些慌,抱紧了楚玉琳。
楚玉琳忽然受不了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楚玉琳并不是一个太软弱的人,她见识过各种杀伐场,她并不害怕面对敌人。
到现在敌人却连谁都不知道。而且,以楚玉琳的身手,倘若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很难独自应付。
“玉琳,可是有什么事?”赫连霆再次问。他很少看见楚玉琳现在这个样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他眼神中既温柔又怜悯,温暖的怀抱让人心安。
楚玉琳在赫连霆的怀抱中又依偎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有些忧愁地说道:“阿霆,假如说,有人要杀我,可怎么办啊?”
“谁敢杀你?”赫连霆挑了挑眉毛,说道:“谁敢动我赫连霆的女人?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霆身周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杀气,赫连霆平静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是,即便有人想杀你,他们也不会成功的,我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楚玉琳点点头,她太需要有人这么安慰他了。
“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问题?”赫连霆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我只是胡思乱想而已。”楚玉琳搪塞过去,她可不想再跟赫连霆扯谎,说什么天上的仙子给她通风报信……
“玉琳,我记得你说,在你去仙宫之前,不是有一位仙子跟你说,按理说你阳寿已尽吗?我想着,既然天命都没能杀了你,这天下还能有谁,能杀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