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完萧源之后,楚玉琳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以前一直担心,萧源会不会怨恨她,如果不是她,萧源现在应该过得更安逸了。但很明显,萧源并没有对她怀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仿佛这样的负面情绪就不存在他的身上一样。
离开了地牢,楚玉琳又按照和赫连霆的约定,到了赫连霆的房间中,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我们有很久没做在一起吃饭了吧。”赫连霆说着,给楚玉琳倒上了一小杯酒。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楚玉琳说道:“如果不算我们在药王谷一起吃的那几顿饭的话。”
“那几顿饭怎么能叫在一起吃饭呢?”赫连霆皱着眉头,有些哀怨地说道““那里太冷清了,怎么能跟这里比?””
两人吃完晚饭,楚玉琳已经有些最了,枕着胳膊在桌子上打着瞌睡。见状,赫连霆就先把楚玉琳送回了她的院子。倒不是赫连霆不想跟楚玉琳共度良宵,只不过,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把楚玉琳送回院子之后,赫连霆去了地牢。更深露重,地牢的守卫看见赫连霆来了似乎也并不惊讶,而是直接帮赫连霆打开了地下的门。赫连霆是来见萧源的。
萧源看到赫连霆来了,不禁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这回干的可真是不错,”赫连霆苦笑着说道:“带着玉琳逃了几天,几乎要消耗光整个王府。”
“带她出去散散心而已。”萧源也报以微笑。
“你把她保护得很好。”赫连霆打开最后一道门,进入地牢内,与萧源一同坐在了地牢中。
“可她最需要的人是你。”萧源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再次并肩坐在了地上。
“她还好吗?”萧源问到:“我听说她受伤了。”
“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吧?”赫连霆问。
“的确见过了,不过我没有问。你应该最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萧源说道。
“她的伤已经好了。”赫连霆说道,他没有必要告诉萧源他们去了哪,而且,其实楚玉琳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多。
“你是来杀我的吗?”萧源的笑容带上了一点悲伤的色彩,说道:“你要杀我也无所谓,最好不要让公主知道,我可不希望她伤心。”
“你不怕死?”赫连霆问。
“我没必要怕死,”萧源说道:“你会比我更好的保护她。”
“好吧。”赫连霆站了起来,扔给了萧源一把刀,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不过,即便是我,恐怕也难以处处把她保护周全。”
萧源不说话,抬头看着赫连霆。
“继续尽忠吧,”赫连霆淡淡地说道:“你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了。”
萧源拿起刀,那是他熟悉的黑龙金纹刀,从他去保护楚玉琳的第一天起,他就用的是这把刀,笔直的刀柄和锋利的刀刃都让他怀念。
“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太张扬了。”赫连霆说道:“毕竟,我对外宣布你已经死了。”
“暗侍?”萧源微笑了一下。
“没错。”赫连霆点了点头,说道:“是玉琳的暗侍。”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萧源神色郑重地承诺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承诺,而这么多年来,他把这个承诺旅行的很好。
赫连霆点点头,挥袖离开了地牢。此时的地牢门再也没有上锁,守卫也都离开了,想必是赫连霆吩咐过了。
萧源穿着赫连霆留下的黑色潜行服,带上面罩,携带着刀,悄悄隐匿在夜色中。他的眼睛光亮又富有神采,普通是守在树上的猫头鹰。
但在黑夜中暗自活动的不止有猫头鹰,还有老鼠和蝙蝠。
此刻,皇宫城门十里处。
这里是皇宫附近的一个茶馆,这里是通宵营业的,茶水价格不菲,因为他们生意的主要对象就是那些穿着官服或者朝服,匆匆忙忙来这里觐见的人。
不过今夜在这茶馆中喝茶的人不太一样,那人带着斗笠,粗布麻衣,看起来只是一介平常的庄稼汉。这人想进入茶楼的时候,老板看都没看一眼,就挥挥手,说道:“去去去,我们茶馆不是给你这种乡巴佬待的地方。”
但那人却十分识趣,拿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说道:“老板,还麻烦你行个方便。”
老板的眼睛盯着那锭银子,有些出神,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当官的人,也很少有出手这么大方的。
老板伸手拿过了银子,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说道:“进来吧。”
那人却好像浑然不在意一般,说了句“多谢。”便跟在老板后面上了楼。
那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不一会儿,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大雨滂沱,从窗户中浇灌了进来,把那人的上衣都扑湿了,但那人却浑然不在意一般,目光就连在窗外。
过了一会儿,茶馆老板提了桶热水上来,说道:“客官,要是在这儿等人的话,恐怕那人不会来了吧。”
“她会来的。”那个人笑了笑,抬头的一瞬间,老板发现那人细皮嫩肉,一张英俊的脸,想必能密倒不少女子。
难道这是哪个富家公子偷着打扮跑出来了?老板心里默默地八卦。
就像那人胸有成竹的一般,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女子匆匆跑进了茶馆。看那女子微微上挑的凤眼,和穿着宫女的服装,想必应该是宫中的人。老板这就殷勤的迎了上去,说道:“姑娘来这儿歇歇吧!”
那姑娘却冷着一张脸,问道:“有人在等人吗?”
老板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这姑娘口中说得应该是楼上那个乡巴佬。他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也不敢多问,便带着姑娘上了楼。
楼上那个人只看了姑娘一眼,便关上了窗子,请姑娘坐在了对面。
“姑娘倒是守时的人。”那人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那位姑娘面前。
“公子也很守时。”那位姑娘说道。
“叫我砚杯就好。”那位公子一边说,一边摘下了斗笠,露出了斗笠下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风华绝代”这个词,不适合形容男人,但的确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砚杯。他一双狐眼漫不经心得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竟让人觉得浑身一颤。
那女子也有些不自在,她低下头,摆弄了一下茶杯,然后取出了一个袋子,说道:“砚杯公子,这是定金。”
砚杯接过袋子,看了看,里面竟然是璀璨的黄金。说道:“你家主子倒是出手大方,不过嘛……”砚杯的笑容中多了些许玩味。
“我不和没有姓名的人做生意。”他淡淡地说道。
“放肆!”那女子反射性的怒骂道:“我家主子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知道的!”
砚杯却不怒不急,纤长的指节顺着茶杯摸到了那女子的手上,笑着说道:“我问的不是姑娘的主子,而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