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一看见柳如烟的身影,璧仁就高声行礼。这让柳如烟十分受用,刚刚心中的不愉快也减少了几分。
“小女见过璧仁皇子。”柳如烟带着后面的潋滟行了个礼,起身说道:“皇子赏光,肯见小女一面,小女便不胜荣幸了。”
“柳姑娘这是哪里的话,”璧仁十分真诚的说道;“早听闻柳姑娘才貌双全,我早有拜会之意。只是今天纫秋姐不在,我中文不好,总怕在姑娘面前丢丑。”璧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璧仁皇子何必跟我客气呢?”柳如烟盈盈笑道:“我给皇子带来了些糕点水果,公子若不嫌弃的话,不妨尝尝。”
听到这话,璧仁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脱口而出;“谢谢柳姑娘,那,我就不拒绝啦!”然后璧仁让人接过潋滟手中的篮子,将水果糕点都摆在了桌子上。
“小女听闻,璧仁皇子此次前来白国是为了学习中原文化技法,可这中原文化技法种类繁多,还不知道您都想学些什么?”柳如烟试探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东西。只是希望学习中原的书法,文字,以及诗歌。至于具体的技法,我只要把相关书籍带回去就好了,不然,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能全学会呢?”璧仁憨厚的笑了笑。
这话可谓正中柳如烟下怀。她正好擅长书法,便又进一步问道:“那皇子可有找到合适的教授书法的人选?”
璧仁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事我交给纫秋去办了。”
只见柳如烟微微一笑,说:“若公子不嫌弃,小女愿毛遂自荐,教授您书法。“
璧仁十分差异“柳姑娘竟然还会书法?”
柳如烟答道:“承蒙家父厚爱,小女自幼开始学习书法,至今已经十年有余了。”
璧仁显得十分惊喜,连忙说:“那就拜托柳姑娘了!”
柳如烟虽然心中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浅浅的点点头。
璧仁也是个好学的孩子,于是就在这天上午,柳如烟就在璧仁房中铺纸研墨,开始指导璧仁练字。
另一边,纫秋在从楚玉琳处回来的路上,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楚玉琳似乎是一直话里有话,不能直说。
楚玉琳方才问自己楚国人的身世,和如何但琉球岛的,又问了璧仁为何要来白国……这些问题看似随意,实则暴露了不少消息。
但看楚玉琳真心实意,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坏心。纫秋也就不再多想,回到了璧仁的院子中。
晚饭的时候,楚玉琳又与赫连霆往一处用膳。
“今日王府中都安好吗?”赫连霆问。
“自然是一切都安好。”楚玉琳回答。
“方才柳如烟来见我,说她愿意做璧仁皇子的书法师傅。”赫连霆随口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反正柳如烟整日在王府中闲着也没什么事。”楚玉琳不太在意。
“可……柳如烟毕竟是赫连胤的人。”赫连霆低声提醒。
“是啊……”楚玉琳也想起了这回事。
“可是璧仁那边也答应了……”赫连霆叹了口气:“以后,你还是多留意那边吧。”
楚玉琳点点头。这回的确是失算了,她只顾着思考琉球方面的危险,却没注意到最危险的人物其实就在白国——赫连胤。
“我还听说,跟着璧仁的侍卫,今早还跟孤月过了过招?”楚玉琳问。
“孤月跟我说了这件事,”赫连霆点点头,“那个侍卫的身手似乎也相当不错。”
“是嘛……”楚玉琳沉吟一下,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可信。”
“罢了,”赫连霆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温柔“玉琳本不用想这么多的。”
“我怎么会不用想?”楚玉琳翻了个白眼,“一想到有人要杀那么可爱的孩子,我就觉得这实在是,实在是……”
“是什么?”赫连霆偏头。
“是……太可恶了!”楚玉琳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赫连霆笑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阑珊,赫连胤也已经在赵屿白的寝宫歇息下了。
赵屿白并未像平常一样沉沉睡去,反倒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赫连胤。
“皇后今日怎么一直看着朕?可是有什么事?”赫连胤的手轻轻抚摸上了赵屿白的脸颊。他们成婚已经是许多年了,但赵屿白仍旧像多年之前那样,皮肤光洁,几乎没有一丝皱纹。
“皇上……真的不打算再纳妃嫔吗?”赵屿白偏头,握住了赫连胤的手。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这些?”赫连胤笑了笑,凑到赵屿白耳边,轻轻说道:“朕此生有你一人就足够了。”
“皇上……”赵屿白先是笑了一笑,随后却又皱起了眉头,说道:“皇上有心,臣妾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可臣妾在这宫里,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哦?那,你想如何?”赫连胤问。
赵屿白想了一想,说道:“臣妾想明日见见如烟姑娘和楚玉琳姑娘。”
赫连胤一听是赫连霆府上的人,反射性皱了下眉头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他们了?”
“皇上有所不知,这有些事,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唯有这枕边人才能知晓。”赵屿白娓娓说道:“我知道皇上看不惯赫连霆已久,臣妾也希望能为皇上分忧。”
“你还真是……最懂朕的心思。”赫连胤点了点头,说道:“那明日,把她两个叫进来便是。”
赵屿白笑了笑,说道:“臣妾谢过皇上。”
此时,璧仁也准备就寝了,一天的书法练习让他觉得腰酸背痛,但他看着自己一天的成品,却是开心的。他多多少少有些用毛笔地经验,但若是想一手好字,恐怕还得下些功夫。但他有这个心理准备。等他能写一手漂亮的汉字,大概就能回国了吧……
璧仁爬上床,看见床头那朵摘下来的牡丹花,失去了根部的滋养,花已经枯萎了。艳丽的色彩褪去之后,只剩下单调的泛黄的残躯。
“纫秋姐。”璧仁出声喊住了正要离开的纫秋。
“怎么了?璧仁?”纫秋轻轻地问道。
“我听玉琳姐姐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即便把花折在手中,花也只会加速枯萎吧。”璧仁举着手中的牡丹花,有些忧伤。
“小小年纪,何必想这么多?”纫秋走上前,摸了摸璧仁的小脑袋,说道:“所有花的结局都是枯萎。樱花的飘零,牡丹落地。这是花的宿命。”
“也就是说……死在人手中,还是自然的飘零,都是死,二者并无差别。”璧仁说道。
纫秋一惊,有些严厉地说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快睡了!”
璧仁只是笑笑,说道:“我随口胡说的啦……”
“别再想这些了,快些睡吧。”纫秋有些怜爱地看着璧仁。
“我知道啦,晚安。”璧仁躺下身,对纫秋眨眨眼睛。
纫秋又笑了笑,才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她隐隐约约有些担心。刚刚璧仁的那段话太不寻常了,简直……像是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