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吗?”璧仁轻轻重复了一次。
“即便回不去了,你下来的日子还是要活下去啊。”楚玉琳说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了想去做什么样的事……这些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璧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楚玉琳。这个孩子心中只有今天、明天和后天,什么是未来……
“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你的未来,该去向何方。”楚玉琳温柔地说道。
未来吗?未来是什么?是比今天,明天和后天更远的东西吗?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璧仁摇了摇头,有些困惑地对楚玉琳说道:“玉琳姐姐,我不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小傻瓜,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种题目没有标准答案的。”楚玉琳看璧仁任然十分困惑,便继续说道:“就是你的愿望啊,你活下去的动力,你最想看到的情景。”
“我现在想回家……”璧仁小声说。
“如果你想回到琉球,首先要好好活下来。”楚玉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要变得足够强大,让那些想加害你的人无从下手,你才能回到琉球。”
璧仁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楚玉琳揉了揉璧仁的小脑袋,说道“好好活下去,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璧仁点了点头,便又开始凝神思考刚刚楚玉琳若提到的问题。
楚玉琳看璧仁也开始思考,便起身离开了。恰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刚好可以去找赫连霆吃完饭。
而璧仁内心则开始了一系列复杂的思考。他其实并不是太害怕有人要杀死他,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是,是琉球的人要杀死他。如果是这样,恐怕他此生再也没办法回到故乡。
而楚玉琳刚刚的话,却引出了他的另一番思考。楚玉琳说“未来”,璧仁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未来,仿佛人生不过是今天,明天,还有后天而已。
楚玉琳问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璧仁也开始思考,他尚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明白他内心真正的愿望。这所有这一切的问题,对于此时的璧仁来说,还都是一片混沌。
但楚玉琳的话至少使璧仁开始思考,就在这样的思考中,渐渐淡化了内心的伤痛。
其实楚玉琳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璧仁说那些话。以璧仁的年龄,这些东西或许还是太深奥了。但楚玉琳却也开始了新的思考。
从前在现代,每天都是训练和任务,极少有放松下来的时间。偶尔放松了一天,也都是十分疲惫,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现在每天都比较清闲,她有时间想,反倒又有些想不明白了,她现在的人生的是楚玉琳的人生,还是她自己的人生?她的未来,又究竟是楚玉琳的未来,还是她自己的未来?
楚玉琳越想越乱,干脆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赫连霆,问道:“阿霆,你以前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啊?”
“未来么……”赫连霆想了想,说道:“我在楚王宫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都会老死在楚王宫。但,我又觉得楚王宫没那么糟糕,毕竟我还能见到你。若是你我一同老死在楚王宫,那也还不错。”
“但后来,我没想到,居然会被接回白国。”赫连霆继续说道:“那时我又想着,我未来一定会成为有威望的王,一则可以造福天下万民,二则,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为妻。”
“而又过两年,你要被嫁给鞑靼的消息,传来,我就再也坐不住了。与楚国交涉无果,我只能……罢了。”赫连霆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又能如何呢?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是哪里,我只能在下一个转向到来之前,尽力做好准备罢了。”
“的确,命运这种东西,果然是让人难以捉摸。”楚玉琳也感叹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对未来又有什么计划呢?”
“计划?”赫连霆说道:“最好能摆脱“一些麻烦”……然后,要个孩子怎么样?”
楚玉琳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这个,脸刷的一下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怎、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楚玉琳十分窘迫。
“不该说吗?”赫连霆笑了起来,看着脸红到耳根的样子。
“玉琳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赫连霆问。
“我的话……女孩。”楚玉琳说道。
“为什么?”赫连霆问。
“女孩儿多好啊,又贴心又乖巧,可以打扮她到处玩,可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有喜欢的人……”楚玉琳陷入了遐想,然后又低头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男人肯定更喜欢男孩,传宗接代嘛……”
“谁说的,我就喜欢女孩。”赫连霆微微笑了笑。
“诶?为什么?”楚玉琳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赫连霆。
“因为你喜欢女孩呀。”赫连霆说道。
听赫连霆这么一说,楚玉琳的脸又红了起来,说道:“其实男孩女孩都好……”
赫连霆又笑了起来。其实,赫连霆所想像的未来,不是江山霸业,不是荣华富贵。只是白头相守,含饴弄孙而已。
另一边,璧仁跟纫秋等人坐在餐桌上。纫秋和穗子都偷偷的观察着璧仁的表情。璧仁似乎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眉头紧皱,一副忧心痛苦的样子。但他现在仍然是一言不发,十分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璧仁哥哥,吃菜。”穗子说着,给璧仁夹了一筷子土豆,璧仁这才如梦初醒,说道:“哦,谢谢穗子。”
“璧仁哥哥今天在想什么啊?吃饭都在发呆。”穗子问道。
“我在想……唉。”璧仁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问道:“穗子,你的愿望是什么?”璧仁问道。
“穗子的愿望……嗯……要说的话,就是永远跟璧仁哥哥在一起!”穗子十分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