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清醒着,当然不可能就一身黏腻地继续睡,吴芷瞳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试图挪到洗手间清洗清洗,然而才刚碰到洗手间的门,大脑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意识随即沉入黑暗。
吕子哲其实并没走远,一时冲动地要了吴芷瞳后,吕子哲心中其实也有些后悔,见吴芷瞳并没再次晕过去,才安心了一点,走到一楼大厅,点上烟,沉思起来。
突然,楼上一阵闷响把吕子哲惊醒,想到什么,吕子哲慌乱地坐起来,一个箭步冲上楼,直奔吴芷瞳的房间,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
然而还是晚了,当吕子哲推开房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昏倒在洗手间门外的吴芷瞳,地板已经被鲜血染红。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探向鼻间,虽然微弱,好歹还有呼吸。
联想到吴芷瞳不久之前才晕倒过一次,吕子哲心下一凉,大声喊:“来人!!!”
登上车,吕子哲拒绝了方明送去房席诊所的建议,那里虽然安全,但医疗设施毕竟跟不上,保险起见,他带着吴芷瞳来到一家自己投资的医院,虽然肯定瞒不过父亲,但至少能预防他在吴芷瞳身上动什么手脚。
到了医院,主治医生满头冷汗地指挥护士们把吴芷瞳推进急救病房,自家大老板冰冷的视线如同芒刺在背,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几乎拿不稳仪器。
混杂着各种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被难耐的寂静充斥着。
“吕少,吴小姐肯定会没事的。”接收到医生求救的眼神,方明硬着头皮劝道,“要不,咱还是把地方留给医生?”
沉默许久,就在方明以为自己肯定会挨骂的时候,吕子哲终于点点头,他阴沉着脸环视一圈,直到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才缓缓开口:“治好她。”
短短三个字,却有如千斤重一般,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走出病房门,吕子哲抽出一根烟,没点燃,含在嘴里,眉眼间尽是担忧。
“吕总,董事长那边……?”方明小心地试探。
“能瞒多久瞒多久。”吕子哲烦躁地捏着额角,“实在瞒不了的时候告诉我。”
“是,吕总。”方明点头,却还是担心,“就算我们不出错,最多明天,消息就该传到董事长那里了,吕总,这不是我们尽力与否的问题……”
“别说了,我知道。”吕子哲把香烟抽出来,捏在指间,“做你们该做的,善后是我的事。”
见吕子哲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情,方明皱紧眉,还是知趣地退了下去。
只剩吕子哲一人的走廊里,环绕着男人焦虑的脚步声。
自己父亲的能量,吕子哲当然清楚,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刚刚把吴芷瞳接进医院,后脚父亲电话就打过来的最坏心理准备,能拖上整整一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么做当然冒险,如果让父亲现在就察觉了自己的意图,长久以来的努力很有可能付之一炬。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吴芷瞳就那么倒在他的面前,了无生机,他难道真的能为了所谓的“大局”,而放弃这个挚爱的女人?那这么久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当看见吴芷瞳再次昏倒的躯体时,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虽然很想待在医院直到吴芷瞳苏醒,但吕子哲知道不可以,如果自己仍还希望把吴芷瞳一家纳入保护伞下的话,现在就该马上为应对父亲的暴怒做准备去了。
再三叮嘱医生护士一旦吴芷瞳有什么新的状况后马上通知自己之后,吕子哲果断离开了医院,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
因为只是严重贫血加上精神压力过重,吴芷瞳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洁白的墙壁映入眼帘,以为又被送去了房席的诊所,吴芷瞳环视四周,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房少……?”
然而她失败了,病房内既没有房席,也没有顾明泽,只有几名礼貌但冷漠的护士。
其中一个见吴芷瞳醒来,立即吩咐其他人去叫医生,自己快步上前:“吴小姐,请问您还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护士面带微笑,语气温柔,但吴芷瞳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茫然半晌,终于知道是哪里了,是护士的眼神。
护士冷漠的眼神与完美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吴芷瞳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