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儿胡同的住处虽然秦书凝没有提起过,但自从苏柳江离开,她本人就已经没有来过了,显然是已经送给了杨戈。
进到房间,杨戈看着屋内多出许多女性化装饰,显得多了分生气的环境,心里蓦地有了一种游子归家的温暖感。
领养他的杨老去世时,远在国外的杨戈就觉得自己成为了一棵无根野草。
若是有选择权的话,杨戈此时倒是真心希望不去理会外界的纷争,留在这里慢慢变老,即便是荒度余生也没有什么关系。
跟着进门的沈天问道:“我们前段时间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喜欢吗?”
“嗯。”
杨戈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一下吧!”
沈天笑了笑,然后又转头对走在最后面的徐巧娣道:“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我去准备晚饭。”
徐巧娣看着沈天步入厨房,率先抬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杨戈道:“不用你说,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回来的路上,坐在后座的她无数次发现杨戈梗着脖子,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于是也就下定决心直接和杨戈摊牌。
与其老是提心吊胆的提防,她反倒觉得能够早点解决掉问题是件好事。只可惜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决定当下就任由杨戈非为,只能企图在声势上吓住对方。
“……”
杨戈笑着摇头,看着徐巧娣上楼。
等对方走到一半,杨戈终于忍不住道:“你等等,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徐巧娣停下脚步,惊慌道:“什么?”
杨戈开口道:“你胸口的黑点不是衬衫上的装饰,对吗?”
“什么?”
徐巧娣一头雾水的低头,只见胸前的白色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溅上了泥点。
这件事本身很普通,但问题是其中有两个较为显眼泥点不偏不倚,十分均衡的一左一右分布在了胸前,乍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些像是故意点上的。
粉面含威的瞪了杨戈一眼,徐巧娣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先不说杨戈的话有没有安好心,问题是有哪个女孩的衣服会装饰那么尴尬的位置。
……
晚饭出锅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院子中温度适宜,空气湿润,所以决定直接在院子中吃饭。
尝了沈天的做的菜,杨戈有些颇为感慨的想到了去年,同样也是在这个院子里,苏柳江那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饭菜。
两个人之间不好做出比较,但要说厨艺的话,杨戈估计苏柳江这辈子也及不上沈天万一了,耐人寻味的是这两个风格完全相反的女人中苏柳江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
“味道怎么样?”沈天问道。
“不错!”
“还行!”
面对面坐着的徐巧娣和杨戈差不多同时回答,对视之后,前者轻哼一声埋头吃饭,不悦之情显而易见,而后者只能苦笑,默不作声。
……
徐巧娣迅速扒完饭,说了一声后便转身回屋。
等到徐巧娣离开,沈天笑着开口道:“要不要我帮忙撮合一下你们,我能看出她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
“胡闹!”
杨戈立即回应道:“我会和她说清楚打赌的事情,免得她整天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
沈天放下筷子,淡笑一声道:“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杨戈嘴里含糊不清道:“说说正事!”
“许冰前天说方鼎那边扩张的很迅速。”沈天正色道:“那些企业的投资他们并没有对外透漏,但个人入资已经达到了三个多亿。”
杨戈皱眉道:“你投了多少钱进去?”
血刃集训之前,杨戈就将盯着方鼎的事情交代给了沈天,同时还把程破甲那边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对方,由对方负责在紧急情况下联系自己。
三个亿的资金对注册资金就高达五十亿的金融公司而言完全不值一提,可要是说这家公司才刚崭露头角,运行不到三个月,且受众更多的还是各个级别的企业,那就有些耐人玩味了。
“三百多万。”
沈天回答道:“这三百多万差不多是我除了新酒店项目资金,所能拿出来的全部资产了。如果那边把我的钱骗走,这边新酒店的项目又搞砸,那么到时候,我这个穷光蛋就只能理直气壮的找你要钱了。”
杨戈笑道:“知道是骗子还把钱都投进去?”
“十三点八的收益率!”
沈天说道:“我前段时间和许冰他们商量过,都觉得刚开始运行,方鼎那边会给出一点甜头,风险应该不大。如果不是知道有问题,我都想挪出新酒店项目上一部分资金过去。徐士琛不知道从哪拿了五百万,吴楚帆一口气扔了一千万,许冰稍微少些,但也拿出了十六万的全部资产。”
杨戈摇头,“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
“没有了!”
沈天回答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徐士琛他们比你还要紧张。那么多钱扔进去了,而且又明知道是骗局,怎么可能真的被对方得逞?”
杨戈沉默了一阵道:“我待会出去一趟。”
“……”
……
宽和茶馆。
调到燕京不到一年时间,就因为一份过于显眼的成绩单而接手代理局长位置的张云哲呷了口茶,开口对坐在对面的赵东虎道:“上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赵东虎咧嘴笑了笑,“张局客气了。”
道上最近一年以来,风头最盛的人物莫过于赵东虎了。
相对于赵东虎强势解决掉老牌大佬樊三的种种传闻,更让许多人意外的是赵东虎在挑了樊三的场子之后,十分反常的遏制了扩张的意图,甚至就连樊三手里原来堪称暴利的毒品生意也弃如敝履。
起初旁人都觉得赵东虎实力不济,大概在暗中积蓄势力,然而直到一连平静了好几个月,众人这才知道了赵东虎似乎是真的没有打算染指这些东西。
“有件事我比较好奇,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不碰毒品?”
张云哲一脸不解的问道:“以你们的性质来说,好像不存在不敢这种情况。而毒品的暴利程度,相信你比我要清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