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中央别墅区。
秦书凝放下电话，短暂的沉默之后对小秘书道：“让你姐姐过来一趟。”
“嗯？”
小秘书张怡一脸疑惑，但明知秦书凝心情不佳的她也没敢多问什么，立即联系了姐姐张悦，还在电话中额外叮嘱了对方一番。
作为一个距离秦书凝最近的人，她应该也能算是最了解秦书凝的人。尽管秦书凝通常情况下都冷着张脸，可她还是能从一些细节问题上对对方的状态做出判断。
与埃文集团的合作刚达成时，秦书凝显然心情不错，眉眼间连续几天都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这件事的达成很是满意。
不过她却知道，秦书凝的高兴并不是因为合作本身。准确点说，应该是因为促成这件事的人。
哪怕直到现在，她都不能接受在她眼里没有任何缺点的秦书凝竟然会因为痞里痞气的杨戈而动容，可事实却告诉她，秦书凝八成是喜欢上了杨戈。
即便没有到喜欢的地步，杨戈应该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不会让秦书凝反感的男人。
然而两天前，也就是秦家决定往下尔托斯克派遣工作组的时候，秦书凝单独见了一个上门拜访的老人，双方所谈内容她无从得知，可随后秦书凝的神色就开始变得阴郁了起来，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愣。
尽管秦书凝刚才说话时语气如常，丝毫让人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通常对方不会直接说她的姐姐，而是会直接称呼职务。
……
半小时后，张悦便出现在了秦书凝的对面。
虽然是周末，但中央别墅区这片一直都是堵车的重灾区。从她额头的汗迹来看，过来的路上显然费了一番工夫。
秦书凝一如既往的直接道：“有一个新的职务我想让你负责，你有兴趣吗？”
“嗯！”
张悦并没有问什么职务，而是先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此前一直负责商业谈判，算是务虚。尽管并不反感从事这样的工作，并且做的有声有色，但有其他机会的话，她也愿意去尝试一下。
至于具体做什么，她相信秦书凝并不会乱弹琴。
“下星期你就去西南，与兴锐进行正面的竞争。”秦书凝语气坚定道：“具体操作方式你自己定，也可以请教一下苟总，我会让他配合你，你只要做到不让兴锐扩张半步就行了。”
张悦愣了愣，问道：“价格战？”
秦书凝回答道：“赔钱也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
张悦应声，欲言又止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秦书凝点头，“嗯。”
张悦说道：“咱们的原油价格更便宜，如果从盈利的角度出发，选择其他任何一个区域都能迅速发展，这个时候去和在西南势头正猛的兴锐竞争，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
秦书凝回答道：“虽然我是一个商人，但并不代表我做任何事情都会以盈利为目的。”
张悦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吞吞吐吐的问道：“还有一件事，杨总回国了吗？”
“……”
一边的小秘书闻言直接咳出了声，向秦书凝道歉之后立即离开。
并非是她想提醒自己的姐姐，而且对方的话已经说出口，她也根本来不及阻拦。比起提醒，她甚至更想直接去把对方给掐死。
她在电话中还特意叮嘱的对方小心点说话，谁知对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书凝疑惑道：“你找他有事吗？”
“没有！”
张悦立即摇头，出声道：“我看他朋友好像在那边遇到了些麻烦，所以顺便问问。”
这段时间，张悦一直都很记挂这件事，也数次托人打听，但是一直都没有杨戈的消息。
秦书凝缓缓道：“他还有其他事，耽搁了。”
“……”
……
明珠，仁济医院。
四场不同的手术，陆续进行了半个多月。
在此期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杨戈数次出现垂危状况。尤其是开颅手术结束之后，他更是连续三天高烧不退。
观察了几天之后，负责施治的几位专家医生再次碰头。
李大炮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杨戈道：“他还需要多久能醒？”
王院长苦笑道：“这一点不好进行分析，毕竟他之前受伤实在太重了。根据我们的判断，他很有可能会这么一直昏迷下去。”
李大炮追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吗？”
“……”
王院长和身边几名医生对视，众人纷纷摇头。
仅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杨戈坚持完几场手术，状况趋于稳定，已经足以算是医学奇迹了。而且对方即便苏醒，状况也未必会比现在强上多少。
脊柱手术进行的虽然顺利，但神经坏死的问题却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
李大炮神色复杂的摆了摆手，示意几名医生离开。
“杨戈，你和爷爷一起骗我的对吗？”
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接着只见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梨花带雨的快步跑了过来。
如果这一幕被一些岁数稍大点的圈内人看到，肯定会惊掉舌头。
穿公主裙的女孩很多，但认识杨戈的女孩就不多了。
朱蕾！
从时间上看，也正好到了她放假的时候。不过这次她回国并不是单纯的放假，而是已经提前修完学分，完成了学业。
朱卫江随后进门，出声对李大炮解释道：“不小心说漏嘴了，这丫头吵着非得过来。”
“……”
李大炮点头。
去年发生在燕京的绑架案他也听说了，所以他倒也知道杨戈和朱蕾认识。
朱卫江朝病房内看了看，问道：“医生那边还是没有方案吗？”
“医生说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李大炮说道：“以这家伙的性格，或许这样也好，要是醒了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高位截瘫的患者，倒不如让他一直这样休息下去。”
“不会的！”
朱蕾语气坚定道：“杨戈和我约好了一起去玩，他不可能失信。而且他那么厉害，怎么会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