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开宴会厅的熊绎等了等稍微落后一些的冯志才,笑着打趣道:“你是不是想试试她敢不敢丢你出去?”
冯志才摇头道:“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少操点闲心。”
熊绎懒洋洋的回答道:“想要在燕京这个地方混下去,首先要知道什么事情该掺合,什么事情不能掺合,‘人’也一样。”
“嗯。”
冯志才点头,摆出一副受教的姿态,“合作计划就在我身上,找个地方咱们详谈一下。”
熊绎的话听上去倒是有些交心的意思,但冯志才却也没有蠢到听不懂对方言外之意。对方无外乎是想敲打一下他,让他不要摆错位置。
熊绎微笑回答:“我的公司就在……”
话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目光被一个刚进酒店大门的年轻男子所吸引,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进门的年轻男子穿着套黑色西装,貌不出众,走路时的腰杆笔直,身姿倒是和中途退伍的冯志才有几分相似。
冯志才见状,疑惑的出声问道:“熊总?”
“嗯?”
熊绎回过神,扭头看了眼已经和他擦肩而过的男子后道:“碰到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应该是认错了。公司就在附近,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你的计划了。”
对于冯志才,或者说是方鼎,熊绎还是很感兴趣的,也早就有结识对方的想法。而刚才在宴会厅里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无异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方鼎是黑是白他不在乎,只要能赚到钱的公司在他眼里就是一家好公司。
“……”
……
宴会厅内。
司马煜祺看着已经偃旗息鼓的打斗,出声对身侧的宋其臣道:“你不过去看看吗?”
“……”
宋其臣皱着眉,没有回应对方。
这趟过来,他和司马煜祺是商量好的。目的则是为了协调一下兴锐和秦天石贸在西南市场恶性竞争的事情,争取能达成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处理方式。
最近这段时间,秦家像是失心疯一样在西南市场布局,高举‘低价’这个大杀器,短时间便占据了百分之十的市场份额。
要知道,兴锐在西南耕耘的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拿到了百分之三十多的市场份额,而这个数字因为秦家的加入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起初他们对此并不在意,也认定秦家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甚至决定秦家降价多少,兴锐方面也跟着降多少。
等秦家的疯狂行径持续了三个月,而他们又收到了秦家低价拿油的消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了稳坐钓鱼台的底气,率先提出了谈判。
然而秦家却没有谈判的意思,他们甚至连秦书凝的面都见不到,于是才会不请自来,准备在这里直接去和秦书凝接触。
打斗原本和他的关系并不大,也影响不到他们这次的谈判。但巧合的是被打晕的男人姓宋,还要喊他一声‘堂哥’。
短暂的思索,宋其臣迈步朝着打架两人的位置走了过去。
……
事实上,被吴楚帆打架晕倒的男子杨戈也认识,而且还与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宋既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吴楚帆和杨戈之间的关系,有心想要报复。或者是他有什么别的底气,无惧秦家迁怒。
酒店方面的医生很快赶到,立即动手帮宋既明检查了起来。
不过是寻常打架而已,所以宋既明的伤根本不重。
听完医生的话,沈天稍微安心了一些,立即安排人送宋既明出去,打算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
闯下祸的吴楚帆见沈天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问道:“这人什么来头?”
沈天回答道:“宋家,宋既明!”
吴楚帆挑眉,出声道:“医药费和损失我会承担,让他们随后联系我!”
言罢,他便招呼了徐士琛一声,准备开溜。
毕竟不是本土作战,人生地不熟,无论宋家会不会追究这件事,他都知道不能再继续逗留下去。只要人先离开,事情也就好解决多了。
“等等!”
宋其臣出声制止了想要离开的吴楚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被医生架着出门的宋既明。
“……”
准备开溜的吴楚帆闻言只能止步,颇为光棍的望着横插一脚的宋其臣。
他在杭城一位大佬的寿宴上见过宋其臣一面,因此也算是认识对方。不过对方对他有没有印象,那他就不清楚了。
诚然,宋家他得罪不起。可要说眼下所发生的争执,他却多少也有几分理。
况且这件事本身也不复杂,双方不过是打了一架而已。宋既明吃亏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医药费由他来承担就是。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其臣先是俯身捡起了地上那副原本挂在宋既明鼻梁,现在却已经坏了条腿,镜框也被踩的变形的金丝眼镜。
事情其实并不光彩,说出去甚至还会损害宋家的名誉。
他之所以插手,倒也没有以此去碰瓷秦家的打算,更没有想着对他来说那份一文不值的兄弟之情,只是单纯的因为宋既明姓宋而已。
“你叫吴楚帆,对吗?”
宋其臣看着吴楚帆道:“之前我在李叔叔的寿宴上见过你,好像已经是三年前了。”
接着,他又侧头对徐士琛道:“我上个月和你爷爷一起吃过饭,他还在席上夸了你半天。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徐士琛。”
“……”
吴楚帆和徐士琛两人对视,但都没有忙着去回应。
乍听上去,宋其臣的言论倒也有些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不过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久了,他们见了太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前一秒称兄道弟,后一秒便落井下石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自认和宋其臣没有什么交情,也就更不相信对方忽然表露出来的善意了。
顿了顿,宋其臣和颜悦色道:“你们只要当众道个歉,这件事就此揭过。既明的医药费不需要你们来承担,我随后再设宴帮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吴楚帆立即道:“我要是不道歉呢?”
宋其臣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叹息着道:“非要把事情闹僵吗?”
“医药费我会承担,但不可能道歉!”
吴楚帆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可以选择报警或者是用些其他手段。”
在打斗的事情上他根本没错,所以道歉之说根本无从谈起。医药费他可以出,甚至还能再给出对方一个合理的赔偿数字。但要他低头,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并非是他不识时务,而是他杭城圈子的标签不允许他去这么做。
“怎么这么热闹,没想到我刚回来就有戏看!”一阵男人的声音十分突兀的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西装,貌不出众的寸发男子正朝人堆中央位置走了过来,认出男子身份的人无不膛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