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愣住,露出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
哪怕是与霍德本有了师徒的情义,杨戈也没有开口询问过对方当初救下他的原因。因为他已经猜到了一点东西,大概知道其中的缘由。
就像是霍德本的身体状况一样,他本能的不想去面对那些问题。
呼出一口气,杨戈如释重负般的摇头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不要知道了。”
“嗯。”
霍德本似乎对杨戈回答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对你来说,不知情或许会是件好事。”
“……”
……
聊了两句杨戈的病情,已经略显疲态的霍德本便离开了房间。李思思进门后,疑惑的望着有些出神的杨戈。
她虽然心里好奇霍德本和杨戈这对师徒刚才把她支开聊了什么,却也没有去多问。
沉默了一阵,李思思的脸上忽然笑出了声。见杨戈扭头望了过来,她立即开口道:“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与杨戈认识的时候刚担任燕京军区女子特战队队长,时间应该也要比大多数人要更早一些。
当时她一心想要证明女兵在战场上不输男兵,因此带着女子特战队每天加训。结果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就碰到了杨戈这个魔障。
被杨戈在一场攻防演练的科目上当众调戏之后,忍无可忍的她便跑去向当时还在世的王老告状。她倒是没有其他什么目的,只希望对方能够稍微收敛一些。
知道杨戈退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可能是份孽缘,就在她已经逐渐忘掉杨戈的时候,两人又在秋风军演相遇,后来他们两人更是成为了名义上的队友。
她刚才忽然想到自己以前被杨戈欺负的时候,似乎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能将对方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可谁知道对方真的成了她想象中的那副样子,她却根本没有去庆祝自己的梦想成真,反而终日替对方担心,以至于上次擦身子的事情都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外面雪那么大,你一个人不安全。”
杨戈说道:“如果队里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就留下来住几天。你的身骨已经不适合再去练武,但让哑哥陪你练练招对你来说还是很有益处的。”
“留下?”
李思思眼前一亮道:“这里还有房间吗?”
她能够加入血刃,很大一部分因素都是何依斐的照顾。然而队内除了内勤田浩,其他人的能力都胜过她。
为了不影响任务,她的训练虽然一直都很刻苦,但能力的提升却并不明显,甚至连戏精都将她撇在了身后。
刚才她已经看了哑哥的身手,于是很快便对杨戈的提议动了心。不过小院一共有四间房,霍家三代每人占了一间,而杨戈这个病号又住在最后一间,她就算想要留下似乎也没有住处。
杨戈说道:“你住我这里。”
李思思问道:“那你住哪?”
“当然也住这!”
杨戈像是看白痴一样望着李思思,回答道:“只要你不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又能把你怎么样?”
“……”
……
征求了程破甲的同意之后,李思思便正式留了下来。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思思一度迟疑着不肯上床。直到确定杨戈睡着,早就被困意席卷的她这才和衣躺在了杨戈对面。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李思思迷迷糊糊的睁眼。
率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坨白色的物体,等她看清物体的形状以及杨戈脸上那抹局促的笑意,她立即将怀里的东西推了出去,出声喝斥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杨戈一脸无辜道:“是你自己把我的脚抱住的,我担心吵醒你半天没动,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
“……”
虽然并不相信杨戈的话,但没有证据的李思思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装模作样的威胁了杨戈几句,李思思也就没有再去追究。
……
早饭后,李思思便开始向哑哥请教。
不过第一次与哑哥交手,就让李思思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决定。已经答应留情的哑哥只用了两招,便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扔了出去。
如果不是哑哥脸上的愧色,她甚至怀疑一切都是杨戈的阴谋。
“哑哥说你身上的破绽实在太多,他没忍住。”杨戈忍着笑意,十分体贴的翻译了哑哥的话。
“再来!”
李思思掸落身上的雪,咬牙再次冲向哑哥。
……
冬至。
民间曾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各地也有不同的风俗。
然而霍家却没有像往年一样庆祝这一天,似乎是遗忘了这个日子。最近几天,霍家一直沉浸在一种十分压抑的状况中,就连哑哥都察觉到了些问题,变得也不如平常活跃。
逗留了近一个月的李思思前几天就返回了血刃,霍家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无人问津的状态。
去镇上买东西的霍成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探望了杨戈之后他便前往了霍德本的房间。
因为本身就懂医术,所以他也要更清楚霍德本的身体状况。
霍德本房间的灯光一直到了很晚才熄灭,霍成济出门之后也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点了锅烟,他径直坐在霍德本房间门口吞云起雾。
寒风凛冽,但霍成济却仿佛察觉不到一样。
杨戈出门,扶着墙缓缓走到了霍成济的身边,“师父……”
“过世了。”
霍成济低声回答,而后吸了口烟道:“你身体恢复的不错,只需要修养。至于内劲的问题只能靠你自己,我帮不到你什么。等明天安葬了你师父,你就带着启仁走吧。”
杨戈挑眉,立即问道:“你呢?”
“我有点事情要去做。”
霍成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启礼天赋平平,事情就不用知会他了,如果你以后见到他,把信转交给他就行。启仁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希望你尽量不要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杨戈接过信封,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